武士,被武士生拉硬拽,拖到场边,一个个反绑在大树上。五名武士抽出带刺的皮鞭,就地狠抽。鞭鞭见肉,霎时间血沫横飞。六月的天十分炎热,大地上的热气窜进伤口里,如被烈火炙烤,更增痛苦。村民难以禁受,痛哭哀嚎,大叫冤枉。有的叫饶命,有的直呼黄化仙,脸上显出哀求告怜的神色。
萧爻心中一动,便想冲下去解救。忽然又想“这事与官府挂钩,非同小可。我冲下去,自然能解救那些受刑的民众,可若是这背后藏着什么大阴谋,我草率行事,虽能解救他们一时,却救得不够彻底,反而害了他们。”萧爻捏紧拳头,强忍冲动。
黄化仙脸上的肌肉抽搐着,眼看治下的民众受此酷刑,身为一方里长,终于是忍不了了。
黄化仙弓下身子,朝陈恭明作了一揖。道“总旗大人,黄家冲民众均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就算他们当中有人做了不法之事,我相信也是出于别人的指使,一时给猪油蒙了心。只要晓以大义,说之以情,动之以理,他们自会把贼人交出来。如此屈打成招,只会激增民怨,于国于民,只有害而无益。下官斗胆请大人手下留情,另想他法。”
陈恭明摆了摆手,叫手下停止鞭打,狞笑一声。质问道“你是想包庇民众?还是觉得我当着你的面,鞭打这些刁民,伤了你这里长的面子?”
黄化仙道“大人明察,下官以知天命之年忝任地方里长,一者是受百姓抬爱,二者是朝廷委以重任,天恩浩荡,下官不敢推辞。自上任以来,旨在休养生息,治理水患。虽未建寸功,却也治得一方清宁太平,数年来,本辖内并未出现过作奸犯科之流。因此,下官才敢担保,本村百姓均是良民。”
陈恭明道“这么说,你倒是清廉得很啊?”
黄化仙道“回总旗大人,下官不敢自诩清廉,总旗大人若是信不过,可问当地百姓。若下官有半句不尽不实的话,下官愿受朝廷责罚。”
陈恭明道“好啦!少跟老子打官腔。我给你半个时辰,允许你用你的法子追问村民。半个时辰一过,若是还没结果,那就是说你的法子不管用。到时,你就少来插手。”
黄化仙心中一梗“只有半个时辰,能问出什么事来?”
陈恭明道“你还不开始吗?时间不等人,你只有半个时辰。”
黄化仙道“多谢大人。”
黄化仙转向众村民。道“大家听好了。前些日子,嘉兴贡生钱嘉微犯下大罪,朝廷委派锦衣卫大使们缉拿,沿迹追赶,到我们这里断线了。钱嘉微不会上天遁地,那必定是有人将他私藏起来。陈总旗给我们半个时辰,要纠察出罪犯钱嘉微的藏身之所。乡亲们,你们当中是谁藏了钱嘉微的,请说出来。你如果藏着掖着不肯说,待半个时辰一过,大家都得跟着你受罪。”
黄化仙又道“你包庇钱嘉微,因救一人而害苦了整个村子数百民众,想想值得吗?”
众村民议论纷纷,面面相觑,都在追问是谁藏了钱嘉微。
黄老实瑟瑟发抖,背脊上冷汗直冒,手心里也是一把冷汗。听到黄化仙的话后,他有所顿悟。事实确如黄化仙所言,因自己隐瞒钱嘉微,知情不报,还将其藏匿家中,害得一村民众共同遭罪。可是在十二天之前,自己曾答应过钱嘉微,留他在家中养伤,并不会说出他的行踪。如果今天说出去,那就是出卖朋友,成了全无信义的小人。
‘说,不说’这两个念头在黄老实内心中不住交战。
这时,却见一个中年农夫走了出来,在黄化仙耳旁悄悄说了些话,那人又退回村民队列中。
黄化仙一脸胸有成竹之色。喊道“黄老实,你站出来,带领众天使去你家中,缉拿贼匪钱嘉微,将功折罪。”
黄老实面如土色,强自镇定。道“我不认识钱嘉微,里长,你喊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