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一定是梦!她要叫小秋来,便能确信自己只是做了一场荒诞的噩梦!
“小……秋……”
她努力地张大了小嘴,奋力颤动舌头,明明感觉已经叫出了声,然而事实上,她只勉强发出了一个小字而已。
痛。真的好痛。
然而肉体的疼痛,还是比不上一颗慌乱的心颤动着,那种忐忑难安的痛。
“夫人?!”
这时守在边上打瞌睡的侍女,惊觉了她的清醒,急忙奔了过来,欣喜地叫着,“您醒了夫人!这可真太好了!”
那婢女虽一脸疲倦,见到云锦醒来,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夫人瘦瘦弱弱的,还受了那么厉害的伤,看着委实令人心疼。
侍婢的笑容虽友善,云锦却一脸茫然地愣在当场。
她见着了生面孔,再看周围陌生的环境,心下愈发的惊慌了。
然而她只是徒劳地动着嘴唇,依旧是发不出任何声音来询问。
“别!您可千万别开口说话!”侍女赶紧阻止她,“您是不是疼得难受?可千万忍耐一些,大夫说了,您这几日都不能开口的。”
“……”
苍白的唇瓣轻轻地翕动了一下,最终还是闭上了。
侍女见云锦睁着茫然的大眼睛,没了任何反应,犹豫了一下,转身隔壁房间喊人。
等到大夫和其它几个侍女都凑齐了,却见床上瘦小的女子已然不见了踪影。
“夫人……夫人?!”
众人转了一圈,最后在院子里发现云锦的身影。
月白单衣衬着墨黑的发,女子虽瘦弱,但背脊挺直,微微仰头望月的背影……在朦胧月华之下,显得是那样空灵,轻盈,美丽。
“好美……”
大漠上年轻女子不多,气质高贵的美丽女子就更是少见,而他们这些个外城来的人,又几时见过如此韵致的女子,不觉都看傻了眼——这位夫人可真不像是北方女子呐。
不知道那一位,是从哪里把人带来的……
虽然嘴里叫着“夫人”,这些婢女却可以肯定,这女子定是个没有名分的可怜人。
全幽州城的人都知道,侯爷与那北越公主的夫妻关系,根本是名存实亡。
想必那个公主定是面目可憎吧!要不然侯爷也不会多年来一直对她不管不问了。
只可惜侯爷娶那女人是为了大局着想,名义上不能休了那女人,只好将自己喜欢的女人“藏”在一旁了……
“夫人,这会儿夜凉,快回去吧,大夫还在等着替您把脉呢。”
婢女小心翼翼的靠近云锦,不敢太大声说话。
而云锦绕了一圈,确信自己真的没来过这个地方,这楼里面的婢女亦是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她只觉自己是一梦未醒,却又入了一个怪诞的梦境……
见云锦无甚反应,又有婢女插嘴劝到,“咱们侯爷可紧张您了,刚待到亥时才走的。倘若知道您醒了,肯定高兴坏了!”
……侯,侯爷?
镇北侯?
她有没有听错……
掀动了一下苦涩的唇瓣,云锦开不了口,只能用目光打量几个婢女。
“您别担心,明儿一早侯爷自然会来。”有侍女继续苦口婆心地继续劝,“以后有话好好说,可别糟践自己的身子呐……”
云锦自小体弱,整个御医院的太医都把公主当宝贝一样地供着。
只好嫁到幽州城,自然不比以往尊贵,她虽早做了心理准备,但不得不说,刚开始的反差之大,委实令她不适了很久。
然而两年多下来,她克服百般困扰、努力适应了这种生活,却不想忽然有一日,自己竟又被人簇拥伺候着。
而这所有的一切,皆出自于一个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