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那比印象中更加纤细了一圈的小小身影,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时,他还来不及为自己瞬间加速的心跳而感到振奋,一股似曾相识的怒意便裹挟而来,堵塞了楚离渊向来清明的头脑!
他发现,看到那娇贵的“小花”便迈不开腿的,远远不止一两个人而已……
几乎每一个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她……
明明瘦得一阵风也要将她吹跑似的,细细腰带勾勒出的小腰不盈一握,某处却大的出奇,走起路来摇曳生姿,能将任何一个男人的眼睛给勾跑……
他头一次为自己的多事而感到挫败!
什么狗屁花市,要这些闲杂人等来凑什么热闹!平白被人……偷眼看了,原本独属于他的那一抹春色……
甚至还有人借着卖花之名,殷勤朝她介绍还不止,眼看着手都朝那丫头伸了过去……
小姑娘像是难得见到有人待她热络,有些许局促却未曾逃开——
她难道以为,北境每一个男人都是这样同客人做生意的??
楚离渊气得鼻子都要歪了,紧握缰绳的手青筋跳动。
还好为了出城掩人耳目,头上了戴了一个斗笠,遮掉了男人大半张微微扭曲了的俊脸。
胯下坐骑敏感地察觉了主子的杀气,小跑了几步,不紧不慢地冲开人群,在百姓不由自主退开避让之时,那极通人性的马匹忽然在一个纤瘦的姑娘身边停了蹄子,慢悠悠地打了个响鼻。
这蠢马……不知该夸它还是罚它——同那朵“娇花”离得太近,他会当众出手毁了自己办的花市也不一定。
好在这时一个绿衣丫头拉了她一把,将那傻兮兮的女人牵去了别处……
嗯,这个婢女倒机灵。
楚离渊默默在心底给北越陪嫁而来的丫头示以嘉许,人这时候却无论如何也舍不得走了——
他先是骑马默默在两个丫头身后跟了一小段路,后来发现街市上好像熟人越来越多,怕被人发现了自己暗戳戳地尾随着那被他冷落日久的“妻子”,他只好停了下来,将马儿系在一家酒肆前。
还好那花市也没有多大,他上了二楼,找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落了座,便可以肆无忌惮地继续窥视着自己名义上的妻子……
究竟是为什么,他要做这些无谓的事?
倘若恨她,他大可以冲到她面前狠狠羞辱她,蹂躏她,将对她父亲的仇恨悉数报复在她身上……
倘若对她有意,自己又何妨光明正大地占了她,兴许尝过一次,便发现不过如此,心底那点反反复复的“痒”,想来也会平息下去。
可他楚离渊却如此小人地、胆怯地、只远远地看着……无论如何,都不敢上前一步?
入了夜,他听着细雨落在窗棂上,哒哒地轻响。
原本已经模糊了的,十六岁小丫头的稚嫩模样,在这一夜,换成了十七岁小姑娘愈加婉约秀丽的容颜。
再等等吧……
可能等到她过了这个年纪,那份勾人的气息便散了。
真有什么阴谋诡计,被他这样磋磨个几年,什么妖精也显形了……
他便不用再受此等纠结煎熬了。
在那之前,只好便宜了暗羽——冷落娇妻的无情男子是他,好人却都让暗羽做了去……
一想到那个傻大个黑脸下属,拉着原本属于他的小姑娘,奔出被解散了的人群,一副英雄气概漫天的模样,楚离渊翻了个身,又一口气胀到了胸口,怎么也咽不下去!
算了,谁让他楚离渊自己窝囊呢……
他可以无数遍地幻想自己做登徒子将小姑娘扑倒在地,却着实不敢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她面前——笑着告诉她,他就是那个从新婚夜开始便无故冷落她的夫婿,楚离渊?
又叹了口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