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竟是为了他,做出了那么多的牺牲!
究竟是什么样的深情,才能让一个女子,甘心为了一个男人,冒尽风险替他取人性命,乃至对别的男子投怀送抱?
她的兄长爱慕追逐了多年的女子,竟然是她的夫君送到敌人身边的一颗棋子……
而她云锦呢?在他眼里又是什么?女人对他楚离渊来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不,她一定要找那个男人问清楚!
脚步已有些趔趄,她只觉深宫景色与身后的靡靡声响,都如幻影一般,急待人帮她戳破这虚妄的气泡,带她回到现实之中。
然而什么又是现实?
她已然分不清。
只觉自己这几年来的痴心错付,真如大梦一场!
“公主,您要走了?这是平时帮姑娘伺候药草的白茉,她说知道您要的药是哪个呢!”小宫娥急匆匆地追了上来,身旁跟着另一个个子高一些的少女。
“公主万福金安。”那白茉屈膝行了礼,取出一个小药瓶来,“姑娘前几日方提起过,这药对鞭伤最有效。”
鞭伤……连被困深宫的青若都知道她鞭笞了他,还早早就准备好了药……
在一片草木如春的清香中滞立了许久,直到两名宫女犹疑地面面相觑,云锦方伸手,接过了那个晶莹剔透的瓷瓶。
“替我谢谢你们姑娘。”
青若有心,却出不去看他,只因被她的皇兄给缚住……她这个妹妹,只好代劳了!
昭狱阴晦,狱卒见了长公主居然又眷顾亲临,意外之余还有一阵担忧——
上回是皇帝亲自领进来的,这次长公主独自一人,还带着身孕,显然不适合进入囚室之中。
云锦虽温婉,对于自己要做的事却坚定得不容辩驳,“皇兄亲赐伤药,命本宫特来安抚。尔等若是亏待了镇北侯,引发北越与昌平国之争,到时通通免不了干系!”
闻言,看守昭狱的头头方放了她进去。
毕竟,如若不是干系重大,堂堂的娇贵公主,又怎会屡屡亲临到此晦暗之所呢?
狱卒领了云锦到了先前那间囚室,开了门,正准备离去。
云锦心念一动,“他身上的锁链……”
“唉,启禀长公主,不是奴才怠慢了他,您上次一走,奴才就想将他那铁索卸下来,谁知道人家还不乐意!小的们也没有办法,只好由着他去了。”
狱卒摇摇头,就跟见了鬼似的表情,“奴才当差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人喜欢上拷,喜欢在牢房里待着的!当初刚进来也是,皇上也没交代要拷着他,小的们看他长得细皮嫩肉的,也不像是能逃得出去的样子,就想省了这一道,谁曾想,这位侯爷说了,怕自己挨不了苦会忍不住跑了,叫我们拿出最重的铁索吊着他……”
看狱卒说得绘声绘色的模样,换在平常,说不定云锦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然而现下,她退后几步,又悄声问道:“那你们可曾对他用刑?”
“呃,用、用了……”
“嗯。”
还好,如若连身上的伤也是假的,她真的怀疑这个男人,从头到脚就没一处是真!
“他,他说想不起自己究竟在哪里杀过人,要我们审清楚一点,帮他长长记性……”狱卒又是一脸嫌弃,“这幽州人真是……住个牢房还诸多要求!当我们昭狱是什么地方?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还当咱们都是软柿子呢!”
仗着皇帝对这位妹婿也是诸多嫌隙,幽州城本身又是多年世仇,狱卒在云锦的面前,也并不掩饰对楚离渊的敌视。
“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既然他喜欢锁链加身,便由他吧!他喜欢在牢房待着,喜欢让伤口溃烂着,都是他的个人爱好,她真是管不着呢!
恨不得就此掉头离去,心里憋的那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