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做让你伤心的事了——锦儿,原谅我好吗?”
“……原谅你什么?”
“前几日我在禅院里,想了很多。这几日待在这狱中,也的确静思己过……我对你,一直很不公平。”男人语气和缓,却语出惊人,“你我身世立场相对,这本是无法改变的事。然而,我很高兴,是你,改变了我……”
“你……”
“过来。”他再次唤她,又一次,将她的小手,贴在了他的伤口上,仍是缓慢地一字一句,“是夫人,改变了,里头这颗心……”
柔软的纤纤玉指轻轻拂过男人带伤的胸膛,虽然内心的理智告诉自己,一定不能相信这个男人说的任何花言巧语,然而云锦心下实在震惊过甚,就连眼泪都倏然止住了!
“你是说……”
“这心里,除了深埋的仇恨,原本只有虚无一片。”他的五指,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而现下,里头装了什么……夫人能感觉到吗?”
“楚离渊……”她喃喃地,只觉眼前一片朦胧,四周的一切都如染上了一层水雾,透着淡淡的不真实。
“还是喜欢你,唤我夫君。”他又笑了,纵使憔悴也难掩绝秀的面庞更显风姿,“此刻夫人高高在上,而楚某不过一个阶下之囚,你会嫌弃我吗?”
不,不,她自然不会……若在往常,她肯定已经哭着鼻子投入他的怀中,然而,来之前听到皇兄与青若的私密话语,却在这时不断在她脑海中回响!
他能让青若义无反顾地替他做那么多过分的事,操纵人心的手段可见一斑。
他是不是也曾经对青若说过这些甜言蜜语,让一个又一个的女子,对他死心塌地……他本就巧言善辩,舌灿莲花不是么?
第一次当面被告白,云锦可悲地发现,自己已然不敢再轻易相信这个男人。
从诏狱里落荒而逃,一路跑回寝宫,云锦也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对,拈花惹草,玩弄女子感情的明明是他,就算他再装可怜,她也不要相信他了!可是为什么,看到男人眸间的热意渐渐黯淡了下去,她会觉得莫名的不安,和心痛呢……
然而如今让她唤出“夫君”这般亲密的称呼,却是怎么也办不到了。
云锦心里犹对黑羽族那对姐妹花怀有芥蒂,而他轻飘飘一句“权宜之计”便想轻松带过。
加上对青若与他之间的纠葛深感好奇,亦是明白,即便自己问了,他也会同样轻描淡写的随意敷衍……
刚刚在狱中,因为自己短短片刻间的迟疑,那男人脸上的神情愈发失落,笑意凝滞,凤眸半敛,倒像只失了主子庇护而垂头丧气的可怜小狗。
“可能反省得太晚了,来不及了……”自言自语地,也不看云锦即将要动摇的神情,“没关系,只要公主择婿一日没有结果,楚某便在这里等上一日。此处寒凉,公主请回罢。”
他敲了敲双腕间的锁链,发出阵阵低沉的金属击打声,外头立时有人开门进来。
“去备水,我要沐浴。”那坦荡荡的吩咐声,俨然不是头一回的架势。
“……你的伤?”
那名狱卒瞧了瞧呆立在男人身旁的长公主,判断了一番形势,语气更热情了些,“还是跟往常一样擦擦身就好了吧?早点上药是真的!”
“这可不行,这一身的狼藉,倒是污了客人的眼。”
楚离渊的口气,就跟打发手下的暗羽他们没什么区别,“多送点热水。嗯,再拿身干净的衣衫来。”
“……”
那名狱卒比先前领云锦进来的要年轻一些,也很是听话,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云锦真的不知道,天下闻名的可怕诏狱里,竟然还有这般轻松惬意的一面——
不光一桶桶的热水接连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