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之中,没有什么宵小之辈,能近得他的身。
他闲来无事,除去读书作画,也就逛逛偌大的后花园。有时想事情出神,可能真的有人躲在暗处看他,他也发觉不了……
也是那一年暮春,二十四的楚离渊正为了一条商道上,商旅遭人洗劫的事而费神。
他虽然在这个位置久了,许多事做起来毫不手软,但也确实有些事,不得不令时常闭关的他伤神。
他应该也是有过一丝察觉的……
那个小姑娘一身红衣,显眼得很。然而她像是习惯了那般的小心翼翼,耐心地,全然不着痕迹地退避在花丛间,连呼吸都清浅得蝴蝶振翅一般,悄无声息。
那时只要他一回头,也许便能发现,那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忽闪着一双明眸,傻兮兮地半蹲在长了棘刺的丛花之间,正呆望着他……
有过那么一瞬,他侧过脸来,小姑娘屏住了呼吸——
他的脸长得太秀气,即使再冷漠的神情,也掩盖不了的致命吸引力,对一个本就心悦于他的少女来说,实在是令人避无可避……
她心慌意乱,却完全不敢想象被他看到。
最终,他还是没有发现了她。
自然也不知道,那个小小少女回到了挂着他亲手写下牌匾的院中,听思春的小猫叫唤不停,夜半起来面对着静谧庭院,终是将两人这一番微末的交集,提笔画在了纸上。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写下那一行情诗的时候,她的整只手都在抖……
因为夫婿长久地对自己不闻不问,也不相见,境地尴尬的北越公主,也只能将自己卑微的感情,寄托在这样一幅字画上……
这样的画,自然是不敢让人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