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落山,刘小成又来到了镇公所。
“老疙瘩,你现在越来越有气势了。”
“真话?”纪墨高兴地问。
“我从来不说假话。”刘小成笑着道。
“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你们旅店的生意有那么忙?”
“自从西北军撤离龙荡河以后,一波又一波的淘金客,咱们旅店就没有哪天有过空房。”刘小成笑着道,“掌柜的这一年,嘴巴笑的都没合拢过。”
“你不高兴?”纪墨问。
“跟着倒霉有问,赚钱就未必,”刘小成叹口气道,“我啊,这就是奔波劳碌命,一辈子没个好了。”
“淘金客都淘到金子了吗?”纪墨又忍不住好奇的问。
“当然有!”刘小成左右看看,然后低声道,“估计你也听说过,有的房客是用金粒子付账的,掌柜的就是在这个上面赚着差价了!
就连聂老容儿子聂鲁都跟着赚了一笔,铁锹、筛子、簸箕,不知道卖出去多少。
这些淘金客是真舍得付钱。
你还别说,我真眼热,差点就跟他们一起往北方去了。”
“别想些没用的,”纪墨丢给他一根烟,笑着道,“听说过刘青山的消息没用?”
“真不知道,我问他老娘来着,嘴巴严实,居然连我都信不过,什么都肯说。”刘小成叹气道,“你说这青山也真是的,我们俩从小玩到大,亲如兄弟,他连个话都不肯给我捎。
而且,这北岭军早就撤走了,怎么还不回来呢?”
“该他老娘这状态,说明张青山肯定好好的,一点事没有。”纪墨接着问道,“这次收皮货,到底是谁的钱,那可是三十万大洋,不是三万块,更不是三千块,我知道的,你们掌柜的就算这一年没少挣,也拿不出来这么多。”
据他说知,陶掌柜因为去年身陷囫囵,镇上的人帮他凑的赎金,今年开春的时候才还完的。
即使是抢钱,也没这么快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们掌柜的肯定没多少钱,至于青山老娘就说不准了,”刘小成摇摇头道,“镇上的人都知道,他老子是说过大生意的。
梁启师就是跟着青山老子出师的。”
“祁沅君呢?”
“谁?”
“朱家三少奶奶。”纪墨提醒道。
“她啊,也说不准,”刘小成笑着道,“去年的时候,从安山来了好个人都是找朱三少奶奶的,也都住在咱们旅店。
出手阔绰,一看都是有钱人。”
纪墨道,“看来都是迷啊。”
亲自把刘小成送到了门口。
晚上到陶家旅店赴宴,他想着带谁去好,想了半天,只带了秀才和孙成飞、保庆。
一个够聪明,一个够不要脸,剩下一个有气势。
纪墨背着手,带着三个人往陶家旅店去。
夜幕降临。
陶家旅店的门口依然灯火辉煌,光是门口挂着的灯笼就有七八个。
“你们上三楼,都在等着呢。”刘小成亲自出来迎接。
“你们这生意真火。”纪墨笑着道。
刘小成道,“真正的淘金时间就夏天这么短短个把月,错过这个时间,就没机会了。”
纪墨踩着木质的楼梯,上了三楼,迎面就照见了依靠在边上栏杆的祁沅君。
“好久不见。”纪墨拱手。
祁沅君穿着一件蓝色丝绸裙子,身材凸凹有致。
不管谁入股,都会输个精光。
男人百草枯。
“纪镇长,你这来的可够早的。”祁沅君掩嘴笑道,“我跟姐姐说,以为你们会晚点呢。”
“还是喊我老疙瘩,我比较踏实,镇长镇长喊,我心慌。”纪墨笑完便跟着祁沅君进了里间的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