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声寒叹了口气,却很轻快,她脸上甚至浮现了笑意。祈焕看着她,感觉从容貌上看,柳声寒显得比白天更年轻似的。但她的气质无时无刻不展现出一种老成,是那种历经世间沧桑变故才有的稳重。而且,她好像对未知的事有一种奇特的热情。他倒是罢了,白涯对这种热情不喜欢。可能因为柳寒声对正常人本应感到恐惧的“未知”,令他联想到君傲颜对同样是正常人应当觉得恐惧的“杀戮”。这样一来,倒是说得通了。
尽是些奇怪的女人。
不过白涯并不讨厌这种“奇怪”。这两位女性与他接触最多的那些柔弱的异性,是全然不同的。她们身上有一种力量,是一种女人与生俱来,却常常被江湖中所谓阳刚之气打压下去的力量——这往往在她们展示出来之前就被否定了,被扼杀了。久而久之,她们自己也不承认,或者再相信自己。倒也不是说这些反常的,甚至有些血腥的部分。他自个儿也知道,大多数男人们向来双标,这东西放在男人身上,就成了血性,而女人就是阴毒。
都一样,没有区别。整个人类都没区别。
在这个安静的夜里,君傲颜躺着病榻上,另外两人就地打了地铺。柳声寒说,给她一些时间,她决定研究一下这琥珀的用途。她将自己锁在屋子里,里面偶尔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小的声音。白涯一向警觉,担心这玩意被她偷了去。
“我觉得一晚上也不够她造一个家伙忽悠我们吧?”
“江湖上的奇人奇事多了去,你怎么保证?”
“她全部的家当都在这儿,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虽然白涯没接茬,但他多少相信了祈焕的说法。毕竟,他很快就睡着了。他又变回了祈焕熟悉的尸体,怎么推搡都醒不来。祈焕自己也很困了。桌上的那柱香早就燃尽了,可香味却迟迟不散。他们都觉得自己的精力在慢慢恢复,可入夜后,意识逐渐变得沉重。尤其一安静下来,就困顿无比,只想蒙头大睡了。
第二天,祈焕是被刺眼的阳光晒醒的。太阳从窗里透进来,直直戳着他的眼。他直起身来打了个哈欠,挠挠痒,转身看了看安心躺在病榻上的君傲颜,又看了看柳声寒的房间。
房门大敞,门内空无一人。
“老白!”他一拍旁边的被子,“醒醒,出事了!人真不见了!”
这一巴掌下去打了个空,一旁鼓起的被子直接塌了下去。原来白涯根本没有躺在这里,他也不知去向了。他正慌着,大门忽然被推开了。
“鬼叫什么?”白涯提着水桶,另一手拿着瓢,“生怕全世界不知道你醒了。”
“呃……不是,你怎么起这么早?柳姑娘呢?”
“她说自己采药去,很快回来。我生怕她搞什么鬼,她出房门的一瞬间我就醒了。琥珀已经还给我们,我查过,没有被掉包。她说了个很邪门的方子,能治傲颜的病。说实话我不太信,但也没别的招么不是。”
祈焕站起身,开始慢吞吞地收拾被褥。得知柳姑娘不在,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问:
“什么方子?这能有多邪。”
“后屋里有个浴盆。她说是干净的,但还要我们多刷刷,只能用清水——你搞快点。之后要往里加水,再加盐。她让我们先把水满上,她自个儿加盐。里面还要泡些别的药,我一会得去烧水。你记得将被褥都放回老地方,别挡路。这女的使唤人可真利索……”
白涯一面抱怨一面去忙了。祈焕在他背后作势吐口水,心中暗想,你他妈也一个德行。
晌午之前柳声寒果然回来了。她采了一篮子草药,还有鲜艳的蘑菇和水果。她先将一些东西放在太阳底下晒,然后给那不知名的果子削皮。削完之后,她直接扔了果子,留下果皮。
“这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