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一个也跑不掉。大城还好,虽然一开始人多,但容易控制,毕竟官老爷收着俸禄还是会做事的。对了,我相公睡熟了,你们要用热水可能没柴火烧。您几位要是不介意只有凉水,先凑合着用,明儿保准一早劈好柴给你们烧上热乎的。”
“啊,好咧。”
他们开了两间客房,叶聆鹓与沈家母子住在一屋。她一边收拾行李,一边笑着说,以往她都是一个人住店,在这种可怕的地方说不定会睡不着呢。沈闻铮笑了笑,用浸了凉水的毛巾在手中捂到温了,才细细地擦起宝贝的睡脸。包裹在衣物下的依然其实瘦瘦小小的,不过面色红润,看起来很健康。烛火下,沈闻铮坐在床边,轻轻摸着孩子的头发,不自觉地微笑,眼里满是慈爱。叶聆鹓趴在床边就这么侧着脑袋看,觉得她比起白天少了很多锐气。她是一位刚时则刚,柔时则柔的收放自如的好妈妈。她暗自怀念着那些与母亲一起度过的小时光。想到这儿,她又想起吟鹓来。唉,她母亲走得太早……但也不能全算堂姐的错。
她忽然觉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想家。兴许是快过年了——很快很快了。
“唉,我还从来没和妹妹在这地方过过年。”沈闻铮忽然提到这茬,“她嫁得比我早。我猜,她其实过得不太好,因为她是那时候唯一不劝我快些成亲的人。她说这种事要好好考虑,否则后悔的机会也没有。她也知道,我并不急着成家……有些事就是急不得的,旁人再怎么催都没用。这不,催出问题来了……”
沈闻铮将被角往依然身下掖了掖,双臂关节也支在床边,接着说:
“但我一点儿也不后悔生了这个宝贝女儿……女儿就是我的,是我身上的肉,和别人没关系,谁也不能从我身边儿抢走。哪怕有朝一日我们真的——无法再见,她也知道,自己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这件事实,也绝对没有任何人能改变。”
“您能这么想真好。我也想成为您这样洒脱的人。”
“哎,姑娘,话也不能这么说。”沈闻铮侧过脸,认真地说,“人从来就不是为了成为什么而出生的。你说洒脱,这是一种生活方式,不代表就是一个模子,你会把自己困在里面,翻不了身的,孩子。我也是对我女儿这么说的: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论如何,有朝一日你都会成为自己最合适的样子。可能这个样子,和你一开始想的不一样……这不正好,免得让自己觉得不必要的遗憾。只要你觉得自己过得好,不亏心,那就是你该活的样子了。”
“好……您的话我记住了。”
就在此刻,谢辙晚上路过姑娘们的房间,往那边看了一眼。他的行李没拿,只将风云斩带在身边,便下了楼去。不曾想他刚出门,就看到寒觞站在他面前。他抬起头,看了一眼二楼大开的窗户,发出一声轻叹。
“你也真是待不住。”
“你就待的住了?”寒觞噗嗤一乐,“呵,我本来没打算乱跑的,这不去了趟茅房回来就发现你跑路了。你的气息还没有散去,我猜是从另一边下去了。我本来也打算今天出去逛一圈,踩踩点,看看有什么地方有漏洞,方便我们出去。”
“我还以为你要偷偷跑路了。”
“怎么可能,我可是答应你们的?我虽然是个狐妖,但我从不骗人,这是美德。”寒觞叉起腰,问道:“怎么,你出来又是为了什么?查那些无主活尸?”
“无主不无主的,还真不好说。”谢辙指着院墙说,“你若不休息,就随我走高处,不然要让他们当活尸给逮了。”
“怕是直接杀了。你没看那鸟儿都不能幸免。”
即使飞檐走壁,两人也在寻找有遮蔽物的地方,尽可能隐藏自己的行踪。两个人走走停停,路上,谢辙小声地交代了自己的看法。
“我在想……这会不会是某种蛊术?控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