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镇的夏日特别的闷热,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没有人愿意在烈日下走动。这个时候的唐伯强如果恰逢周末,大多会在下午点前搬一张凳子坐在家门口,看着门外马路上蒸腾的、微弱的水汽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弯曲和晃动着向天空上晃去。每天的大概点后不久,瞬间前还阳光耀眼的天空慢慢地变得灰暗起来,这灰暗再慢慢地“着色”变深变黑,那是黑压压的乌云飘过来所致。乌云会越压越低,越压越低,不远处的八角河也笼罩在这乌云中,很快便雷鸣电闪起来,接着是散落的、豆大的雨点击打在地面上,那“水蒸气”在滚烫的地面真正蒸腾起来,似乎能让人听到水洒在烧红的烙铁发出的“吱吱”声,屋顶的瓦面上也开始听到有“鼓点”敲击,这样的情景维持不了多久,倾盆大雨将滚烫的地面彻底变成雨点们清晰可见的“舞池”,那雨点溅起的各种各样的水花便是它们曼妙的舞姿。屋顶的瓦面也响起了似万千只鼓被敲击的密集的“鼓声”,雨水很快便顺着瓦面流到屋檐前的水沟里,水沟里的水迅速涨起来并快速向远方的通往八角河的一条大渠流去。整场雨一般持续半小时左右,雨过后,暑气尽消,空气中弥漫着水的滋味,让人感觉清凉舒爽。此时的唐伯强完全沉浸在这大自然的神奇与美妙之中,整个夏天,一有机会,唐伯强绝对不会放弃与这场雨的约会,以至于这样的情景在唐伯强的脑海里永远都抹不去并且让唐伯强在日后工作的城市里常常产生一种回八角镇老家邂逅一场久违的夏雨的冲动。
唐伯强夏日的另外一个喜欢的消遣很能为他日后不害怕孤独,喜欢独处思考有力的注脚。
唐伯强家门前一左一右种着两棵海麻黄树,是父亲不知道在那一年种下的。这种树生命力特别旺盛,一年四季树叶长青,特别在夏季里会开出鲜黄色的、花瓣摸起来嫩滑的、如喇叭状的花,那满树的鲜黄在夏日的阳光下特别的耀眼美丽,八角河边上居住的人家的门前大多喜欢种这种树。
唐伯强长大到能爬树时,树冠已经有两层楼高了。门右侧的一棵因为树干太直,树干往上生长后分枝很散,上面根本无法藏身。左侧的一棵则大不一样,它的树干先是斜斜地生长一段距离,然后开始螺旋式的往上生长并在往上生长中不断分出细枝,大概在离地一米多处刚好旋出一个类似椅子状的、粗壮得足以承受一个人在上面安坐或者斜躺着的分枝。因为家里人都很忙,没人有空顾及唐伯强,于是,在不需要上学的一些夏日里,唐伯强常常在夏雨来临前爬到左侧的树上这张天然的“椅子”上,一个人静静地斜躺着,既不做声,也不动弹,就是静静地躺着,看着头顶上的树叶、花朵还有躲在树叶或者树枝上的螳螂、知了或者远处飞来的小鸟。往往一躺就是一个上午或者几个小时,唐伯强很享受这样一个人独处的时光,可以任凭思绪纷飞,也可以什么都不想,就呆呆地躺着,如果凑巧,唐伯强还可以看到真实版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戏,这样的好戏往往给唐伯强很多的启迪,让他日后阅读更多不同的书籍来丰富自己的知识,因为这让他知道,在一条条成语的背后,凝聚了先辈们多少的辛劳、观察、总结和智慧。
秋天可以说是八角镇最为舒服的季节了,至少对于唐伯强而言是这样的。秋日里,站在八角河边,仰望云淡天高的秋空,凉爽而又干燥的秋风吹来,给人带来心旷神怡的感觉。对于唐伯强而言,秋天的八角河码头简直就是他玩耍的天堂。
秋高气爽,风和日丽,非常适合放风筝。小小的唐伯强很喜欢风筝,可家里没有人会做风筝,看见隔壁的大哥哥做的风筝在天空中飘飞,心中痒痒的,要强的他决定“偷师学艺”。于是,每当隔壁的哥哥做风筝的时候,他总在一旁细细地观看,隔壁的哥哥也不太在意,觉得小小的唐伯强是学不会的,因为有一个环节做不好,风筝都很难飞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