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后静静地看着他,心中泛起苦涩,好一株芝兰玉树,好一个坏心小贼。
两个宰相争拗,权策顺水推舟,又将球踢了回来,静静地等着武后发招。
武后的腾挪余地,也实在不大,在朝中选,论资排辈,中选之人,大多数都是权策的人马,不在朝中选,针对性又太过明显,她必须考虑政治后果。
权策,早已不是忍辱负重、处处屈从忍让的权策了。
权策的眼神平和,语气淡然,俊逸脱尘,不带烟火气,但武后确信,她对他下了手,他一定会还手的,在床榻上如此,在朝政上,他也不会手软。
武后的脑筋一歪,真就想到了床榻上,自己躺着过,趴着过,跪着过,心心念念的翻个身,骑上去,从未成功过,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说的就是这小贼了吧。
“罢了,此事缓议,朕自有章程,也未必就要一股脑都补齐,贤才也不是街边的石子,随手就能摸了来”
武后半进半退,这也是她最好的应对了。
话说完,武后特意看了权策一眼,不期然,瞧见他一脸的明媚笑容。
他应当是满意的,武后心头一暖一甜,面色也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随即心头警铃大作,摆了摆头,强作清冷,“北部军将南归,其驻扎之地,军备建制,当早作盘算,诸卿有何见解?”
问到军政上头,夏官尚书郑愔是正管,自觉出列。
“陛下,北部军虽是脱胎自北庭都护府的万骑和右玉钤卫敢死团,但其兵员,却以突厥人和铁勒人为主,军中将佐,也多为蕃将,兵额多达四万,臣以为,当以南衙军卫供给粮秣,驻扎于两京要道之上,攻守两便”
郑愔的意思很明显,北部军野性尚在,要用,也要防,才来的阶段,以防为主。
“陛下,关于北部军入南衙,臣附议郑尚书,然而,臣以为北部军屯驻之地,在要道,仍是太过靠近,不如先在关内道寻一郡县,观其整顿之效,再做调整”
宗秦客很是活跃,又冒了出来,唱了半个反调,北部军目前是李旦的人在控制,自然是扔远一点好,尤其是离神都,越远越好。
“权策,你看呢?”武后直接点了名,别有一番小心思,我不好针对你,看你会不会对我使绊子。
“陛下,北部军应编入北衙,屯驻之地,长安和神都均可,北庭都护府在大周下辖,突厥、铁勒亦是大周子民,朝中蕃将多如过江之鲫,一一提防,肠子尚好否?”
“以大周之国力,量他们,也无人敢于造次”
权策气魄雄浑,很是对了武后的心思。
“正该如此,北部军入北衙,屯驻神都”
武后一锤定音,做了对李旦最有利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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