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市,悦来客栈,帷幕撤去,店面里里外外焕然一新,别的不提,单是门口一块嶙峋巨石,便赚足了眼球,石上一柄长剑,斜插而入,半没入石中,流苏飞散,如同迎风飘扬,却都是顽石雕刻而成,浓浓江湖气扑面而来,门口一副对联,正是权策题写的,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铁画银钩,不用牌匾,直接刻在石壁上,煞是凌厉。 进得客栈内,空间疏朗,每一个坐席都有名号,名山大川,加上门派,便转型成了名门大派,精致玉牌四面刻上字号,立在坐席正中间,大堂四个角落,竖着四面杏黄旗幡,分别写着“替天行道”“称霸武林”“从戎报国”“浪迹天涯”,旗幡四周的兵器架,摆放着十八般兵器,四面旗幡,与大堂中廊柱相结合,分成四方领域,将舞刀弄枪之辈的四种迷梦,刻画完,中间还有一圆形台子,离地约莫七八寸,上头摆放着桌案胡凳,有说书人在当中唱念做打。
大堂中坐椅乃实木制成,形状如同树桩,头顶上,悬着密密麻麻的木剑,在外头镀了层银漆,不时闪着喑哑的暗光,很有些唬人,跑堂的小二,都是挑选出的英气少年,做黑衣劲装打扮,接客也不点头哈腰,只肯抱拳,称呼顾客,也只叫大侠,少侠或女侠,若是长得威严庄重些,便称呼声掌门盟主之类。
二楼是雅间,左四右五,拢共九个雅间,名字则取的是光明顶、侠客岛、白驼山之类,意思莫名其妙,听起来却是朗朗上口,里面陈设多与名称呼应,各具特异之处,很有几分不凡。 雅间都有穿堂,后有露台,可俯视后院儿,后院儿小桥流水很是雅致,庭院中央却圈起两个方形擂台,一样的规制,地上铺着蓝色的厚实软垫,四周以绳索木桩围起,一个擂台上无人,另一个擂台上,两个只穿着白色兜裆布的壮硕汉子,正在卯足了力气角抵。
院子的其它三面都是客舍,装饰简约大气,细节处都是尚武之风。
东都大城,民众闲钱多,颇喜欢猎奇,虽则这悦来客栈,用餐费用腾贵,但冲着这股子新意,来客络绎不绝。
不说别人,韩斋就很喜欢这个地界儿,每每完成操练值守的公务,便邀约军中相熟人等,来此地盘桓热闹一番,到了兴头上,还要胡乱拉扯个同袍,下场到擂台上耍上几十个回合,不拘输赢,总是个乐子。
“王兄,我觉得此地处处都好,唯有这店名,有词不达意之嫌”韩斋这次拖来了王晖,还有一些新入千牛卫的备身,占了崂山派的席位,“依着我,这名字应当叫好汉庄,要么就叫英雄台”
“韩兄说的极是”王晖的状态没有他那么飞扬,他身边的新丁也是一样懒神无气,兴冲冲进了东都千牛卫,却不料进了森罗殿,每日操练如火如荼,稍有落后便连累整队,连累整哨,实在丢不起人,便只有咬牙硬上,都是人生父母养,凭啥要自认不如人,下场便是浑身无力酸痛,走动间身骨骼都在跳舞,咔吧咔吧作响。
韩斋老大不满意,“你看看你们,没点儿鲜活气儿,操练是操练,到了外头,还是要活泛一些,才不枉了青春少年,东都千牛卫,样样都要第一,来,谁与我上擂台,耍上两圈,松松筋骨”
没人响应,王晖咽了口唾沫,心中暗道牲口,操练的时候,韩斋一马当先,连主将郑重也训完了程,他们都累趴下了,那些老鸟,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啪啪啪”有人拍着巴掌从二楼楼梯上下来,一行人身着锦绣,行走间像一片云霞。
“韩千牛有此雅兴,本将乐得相陪”来人正是武延秀,身后人等虽穿着锦衣华服,却膀大腰圆,粗鄙不文,并无贵公子气派,“久闻东都千牛卫盛名,王家大郎能入得其中,定是颇有勇力,颇有精神气的了,不如一起比上一比”
王晖听得他将原话奉还,便知来者不善,但其中搭上东都千牛卫声誉,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