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的手心里,渐渐起了些温热。
从内室换好衣服出来,太平公主前前后后打量了一通,神情极为满意。
“姨母,您还没有交代,我在府中该做些什么事?”权策有些不自在,当差的不像是当差的,倒像是来公主府做大少爷的。
“做事?”太平公主轻声笑了笑,“刚才只是吓唬你的,你是皇家血胤,怎可行下仆之事?记得隔几日到府中小住,若有事务,我自会安排”
权策躬身领命,这大概是个实习生的意思。
转眼到了三月十五,权策的十八岁生辰,义阳公主府未曾大操大办,亲戚只邀约了高安公主,故交好友只请了豆卢钦望、侯思止、武攸绪和葛绘等几家通家之好,几大家子人几十号人,有老有少,凑在一起也算是热闹,用了午膳,自北市请了东罗马的百戏艺人,吞刀吐火变魔术,还有个柔术表演,那艺人全身几乎可以对折起来,通过直径不过一尺的圆筒,令众人大开眼界。
黄昏时分,表演结束,权箩领衔,一众小萝卜头闹腾不止,非要继续看表演,不得已之下,权策亲自出马,用硬纸板绘制了一套带有花色和大写数字的原始纸牌,粗粗地表演了几个纸牌魔术,倒是引得叫好声一片。
用了晚膳,又是邀请自永丰里的歌舞表演,表演的倒是颇有特色,自《竹枝词》开始,到《临江仙》,再到《蝶恋花》,还有最近的《青玉案》,全都是权策手抄的诗词经典大作,向今日的寿星公致敬。
“大郎文采佳作,堪称风靡,不多几首,字字珠玑,老夫虚度数十载,愧煞人也”豆卢钦望捋着胡须,与王勖和武攸绪坐在一堆,感慨万端。
武攸绪热烈赞同,举杯邀饮,王勖心神不宁,陪饮了一杯。
侯思止、葛绘等人与权策坐在一起,击节赞叹的闲暇,不经意提起,有人给他透话,说是他将要升任左卫将军。
权策心里有数,这是太平公主的运作,毕竟此时的左卫大将军,乃是太平驸马武攸暨,轻轻点了一句,“侯兄,北衙虽好,风却大,去南衙也好,为殿下分忧,也是为陛下效力”
侯思止立刻明了,“说起来失礼,大郎为太平殿下家令,我却未曾登过太平公主府门,委实不妥,改日定当前往拜见公主殿下”
夜色渐深,客人相继散去。
未名小院儿,正房卧室里,一灯如豆。
权策坐在案几旁,端着茶水往嘴边送,手微微发抖,一杯茶水,溅出去不少。
床榻上,芙蕖侧身而坐,双手放在双腿间,螓首微垂,脸颊上红霞漫天。
门外,雏菊和榴锦相对站着,主子没有熄灯就寝,她们就得一直在门外候命,许是察觉出今夜的不平凡,雏菊咬着嘴唇强忍着笑意,榴锦则眨巴着眼,歪着头,很是好奇。
屋脊上,绝地盘膝而坐,双眼微阖假寐,脸色很是诡异,一个冷面阎罗,竟似在憋笑?
卧房中仍是静谧,权策一壶茶水将要饮尽,偏偏喝得越多,口中越渴。
芙蕖等了良久,勇敢抬起头来,“郎君,今夜,今夜,奴奴不走了”说到后头,终是羞怯,声音细如蚊蚋。
权策闻声,一身紧张尽去,跟她对视一眼,暖暖一笑,应了一声,“你自然不能走”
站起身,慢慢走到床榻前,轻轻捧起芙蕖的脸。
美人如玉,一晌贪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