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府,权策回神都的第二晚,就得了召唤,太平公主要请他吃浑羊殁忽。々菠じ萝じ小々说
这邀请很是没有诚意,熟悉他的人都知晓,这种大油大料的肉食,他是敬谢不敏的。
浑羊殁忽吃的不是羊,羊只是作为一个炙烤的容器而存在,食用的是裹在羊腹之中的肥鹅,鹅的腹中又有糯米、各式肉类以及尚未长出硬壳的鹅卵,除此之外,各色香料又要占据半壁江山,因此等鹅卵稀有,且最易于入味,贵族宴席中,能吃到这个的,都是最尊贵的客人。
权策在太平公主府,尊贵礼遇不做第二人想,他望着桌案上油汪汪黄澄澄的糯米饭,还有两颗包裹在调味料中,气味冲鼻的鹅卵,艰难地维持着礼貌的笑脸,却也倔强的不动筷子,只是捧着茶盏轻抿。
“大郎,这餐食可是姨母亲手做的,又不是摆件,拿来看的,怎地不用?”太平公主坐在上首,斜睨了他一眼,针对意味浓厚。
权策电光火石之间将长安之行捋了一遍,确认并没有开罪这善变姨母的地方,面色一整,义正辞严,“姨母天潢贵胄,岂能轻身于庖厨?姨母丽质天生,纤纤玉指尤为可贵,若有所损伤,追悔何及?孩儿心中痛惜,对桌案上的食物只有深仇大恨,并无胃口”
太平公主用两个胳膊肘撑着桌案,捧着脸,好整以暇,面上带着笑意和欣赏,“唔,去西都一趟,大郎又长进不少,接着说,若真能说到天花乱坠,姨母便准你不吃”
权策头顶上一排乌鸦飞过,转而换了一副温柔乖巧的面孔,“古人云,长幼有序,姨母在座,孩儿不敢先用,还请姨母先来”说话间就走上前,拿起碧玉调羹,盛了些许糯米饭,送到太平公主丰润的红唇前。
太平公主翻了个白眼,终究是张口吃下一口,摆摆手,令人将两人案上的浑羊殁忽都撤了下去,哼哼道,“长幼有序,哼,还有长者赐,不敢辞呢”
权策赔笑不搭茬。
“都放到这里来”太平公主拉着他的手,令他挨着自己坐着,招呼侍女将精心准备的菜肴都放在自己面前,拿起象牙箸,夹起一块乳酿鱼,送到权策口中,见他吃得欢快,抿嘴一笑,眼底却有几分怅怅地失落之意,“姨母的大郎却是长大了,在塞外打仗,都不忘唱歌讨未婚妻欢心,姨母无福,想来是听不着了”
权策恍然,太平公主祭出浑羊殁忽的刑罚,原来是为了这个,狗腿地道,“姨母若是想听,孩儿随时可以唱”
“稀罕”太平公主翻了个白眼儿,却是不肯赏光了,塞了只嫩白的光明虾炙到他口中,“庞耒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权策也不隐瞒,点头道,“麟趾殿那边,许是临淄王在操盘,不依不饶,还总要捎上我,不得不表示一二”
“隆基早慧,素有心机,即便不是他主事,也与他脱不了干系”太平公主眉眼含笑,她与武后母女连心,对两位平庸懦弱的兄长都不怎么看得入眼,反倒对这个有几分狼崽子风范的侄儿很是欣赏,“挨了你这一棍子,他会消停么?”
太平公主说着话,就忘了喂食,权策自己拿起象牙箸吃菜,两只腮帮子鼓鼓囊囊,他并不知道,也不在乎,李隆基圈在深宫,行止不自由,总要假手他人,便是再好的机谋,留下的痕迹多了,也容易破解,若是还想牵扯自己,便见招拆招罢了,不招惹自己,那便由他去吧。
太平公主蹙了蹙眉头,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异样,“庐陵王与武三思有合流之势,你可有应对之法?”
权策摇头,给自己倒了一盏剑南烧春,细细品了品,窖藏越久,滋味更显醇厚。
庐陵王和武三思两家,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庐陵王和韦氏方面想要做的,是借着借着武三思的力道,止住庐陵王的颓败之势,武三思的想法,更是投机,因时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