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弄春闱舞弊,却在长安得到李氏族人鼎力支持,必有人居中调和,一墙之隔的楚国公李重润嫌疑最大,在江南道案、白檀木案中,武承嗣一党对皇嗣一党痛下辣手,仇深似海,这股劲儿绝没有那么容易扭转过来,相反,庐陵王府刚和武承嗣结了姻亲,关系更密切几分。
值此黑云压城的关键时节,武攸暨邀他踏春田猎,李重润会去么?
太初宫,芳菲苑,春日渐浓,花开烂漫,一树一树的蓝花楹,还有满架满架的蔷薇,大丛大簇的牡丹,萦绕四周,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武后漫步在花海之中,面如清水,不带丝毫笑意,腰肢以下,摇曳款摆的幅度,比以往更大,伸手扯过几朵红花,又随手抛开,身边伺候的张昌宗面露讪讪之色,细看之下,他脚步虚浮,眼袋浮肿,腰杆甚至无法伸直,正是纵欲过度的症状。
落后两步,上官婉儿穿着单薄的水红色春衫襦裙,漫步游走,眉眼之间春光流动,俏脸含笑,比满院子的花都要绚丽诱人,眼睛朝前头瞟了一瞟,带着丝丝讥讽之意,女子以色侍人难得长久,男子又何尝不是?
眸光一放即收,眼波横流,却见旁边的谢瑶环,也是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两人视线相撞,上官婉儿眉头挑了挑,似有征询之意,谢瑶环避开她的视线,秀气的下巴,微微点了点。
上官婉儿俯下身,伸出如玉的琼鼻,在一朵怒放的牡丹花上嗅了嗅,浓香馥郁,令她绽开一个美美的笑靥。
旁边,谢瑶环偏爱粉白色的蔷薇花,一小朵一小朵,珊珊可爱,分外令她怜惜。
当晚,半夜时分,神都有一座官家府邸突然走水,火势不大,却烧的是正房,几个主人仓皇自房间中跑出,衣衫不整。
“快些救火,卧房里,床底下,还有书房,书架后头,东西全给我抢出来”主人正是李湛,他只穿着中衣,又蹦又跳,要知道,他父亲李义府可是敛财的高手,留下的钱帛不多,但贵重的字画古董,却是个顶个价值连城。
“都去,都去”李湛连打带踢,将身边人驱赶开,声嘶力竭。
“主人,莫要动心火,仔细伤了身子,这里腌臜,快些去花厅洗把脸”两个侍女温言软语,搀扶着李湛往前头走。
李湛本不想走,却架不住两个侍女力气大,架起他就走,他嚎了两声,四下里乱哄哄的,声音杂乱,没人听见。
“主人,这里头水多,能把你全身都洗干净”
庭院旁的花圃,有一眼水井,两个侍女将他倒栽葱一样,投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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