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有事瞒我”
云曦盘膝坐在金色大帐内,四下里却不是金碧辉煌,而是以灰白和浅蓝为主色调,铺着厚厚的羊毛毯,清淡素雅,只是她就餐的模样,却与清雅不沾边,一手拎着一条烤羊尾,一手举着半杯剑南烧春,好一个汉胡合璧,一口酒一口肉,用得爽快,在她的带动下,权竺和权箩也甩开了腮帮子,吃得满脸都是油脂,亮晶晶的。∫菠∠萝∠小∫说
他们放开了,云曦却又收住了,她看似豪爽,其实很是节制,并没有吃下太多,剑南烧春也只饮了小半杯的样子,转而举着银亮的餐刀和酒壶,割肉斟酒,伺候权策和两个小的。
她不晓得夫唱妇随,也不搭理男主外女主内,眼珠子瞪得圆溜溜,有不满就直接说出口来。
芙蕖在侧,大为惊讶,微微长大檀口,看向云曦的眼神,有些担忧,更多是艳羡。
权策将一块羊腿肉放入口中咀嚼,也不以为忤,“夫妻一体,外间的事颇为繁杂,不忍之事也有不少,你们若有意知晓,告诉你们也无妨”
这个你们,显然将芙蕖也包含了进去,她却没有这个想法,摇头摆手,脸上惊恐,“奴奴愚笨,事涉机密要害,帮不上忙便罢,若是晓得太多,不慎误了夫君大事,百死莫赎,奴奴操持些家务,服侍夫君便好”
“偏你爱偷懒”云曦怒其不争,嗔怪了一句,仰起头,“我要知晓,我要帮你”
权策思索了下,点点头同意了,“好,眼下正巧有一桩事,你可以随我一同处置,日后进退如何,由你自决”
“夫人”云曦尚未开口,芙蕖先唤了一声,有些惶急,在她听来,权策的这番话,实在太过沉重,不是一般女子能承受得起的。
云曦却不领情,反倒瞪了她一眼,挺起胸脯,抿着嘴,“嗯,夫君,云曦很厉害的,和兄长、堂弟他们指挥部曲围猎,都是云曦赢”
信誓旦旦的小模样,惹得权策哈哈大笑。
在晨光苑盘桓了许久,天色将暮,权策等人起行离开,同样在侧门出去,突厥管事护卫的头面人物跪送,云曦登车之前,只扫了一眼,眉头便蹙了起来,厉声呵斥,“阿史那力去了何处?还有你们这些混账,东倒西歪,摇摇晃晃的,可还有个模样?”
护卫头目中有个右肩膀垮着的,忍痛膝行两步上前,叽哩哇啦说了一堆突厥话,眼镖频频甩向权策身边的绝地、占星还有花奴等人。
云曦的眉眼缓缓阴沉下来。
戎装宫女中走出一人,在权策背后将那头目的话轻声翻译了一遍,却原来是在告状,阿史那力与绝地较劲遇挫,趁着主人们用膳的时候,突厥护卫鼓噪与权策身边的护卫比试,阿史那力出言不逊,占星出手,令他中毒,昏迷不起,绝地接下了比试请求,选了几个身手硬扎的得力下属,亲自下场,将突厥一方狠狠教训了一顿。
“谁给你们胆子,挑衅夫君的人?”云曦怒意熊熊,下了马车,夺过车夫手中的马鞭,往前走了两步,劈头盖脸抽了那头目几鞭子,声音森寒,“说”
“小的们来晨光苑执役前,默棘连王子曾有训话,让小的们挺起腰杆,做公主后盾,不要怕惹事,要让中原人知道,公主虽下嫁了,在这处府邸里,还是由公主说了算”头目脑门上脸上都是血檩子,很是可怖,听到云曦的逼问,倒是没有推三阻四,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交代了出来。
“你们这些没脑子的蠢货”云曦更是气怒难抑,扔掉鞭子,就要来拔权策腰间的湛卢。
权策伸手拿捏住她的胳膊,制止了她。
以默啜对云曦公主的疼爱,既是选了这些人做云曦的仆役护卫,那么他们定然是忠心可靠之人,要不然也不会听到云曦发问,立时便招供,作出挑衅举动,主因还是受到默棘连的挑拨,忠心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