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求和,未尝没有盘算着换得一些补偿,但听武后话音,她注定白走一遭。
武后对鸬野赞良和金理恭很是礼遇,在丹墀之上,御案下首左右两侧摆了桌案,请两人落座。
武后把盏,为山河社稷贺,庐陵王李显领衔群臣公卿,向两位国王祝酒,鸬野赞良领衔外藩,向武后祝酒,三轮酒后,礼节已过,气氛一松。
“两位国王,都是有福之人,子孙齐全,朕也颇有些子孙,儿女绕膝总是人间至乐”武后笑呵呵说了句,回头看了看上官婉儿,“宣”
上官婉儿迈步向前,扬声道,“宣吐蕃世子赤德祖赞、没庐氏贵女没庐氏协尔侍坐”
“宣楚国公李重润、安乐郡主李裹儿侍坐倭国国王”
“宣轮台侯权竺、天水公主权箩侍坐新罗国王”
内侍脚下匆匆,前来引导,三对男女相继起身,这当中权竺、权箩和李裹儿对这个流程是惯熟的,另外三人却有些生疏,尤其是吐蕃的一堆表姐弟,有些惶恐,四面张望,手足无措,见状,权竺伸手拉了赤德祖赞,权箩有样学样,挽着没庐氏协尔,李裹儿翻了个白眼儿,悄悄踩了长兄李重润一脚,颀长的脖颈一甩,让他跟在自己后头。
李重润吃痛,不由一猫腰,满脸尴尬,四下里发出一阵哄笑声,继而掌声如雷,由西域那边的外藩先响起,蔓延开去。
武后尽收眼底,面上飘过一丝得意,朗声大笑,“二位国王,两位吐蕃贵人端方有礼,朕的一对孙子、孙女,一对外孙、外孙女,却是无状得很”
“陛下福泽深远,四位贵人都是如宝似玉,玲珑剔透,羡煞旁人”鸬野赞良连声赞许。
“陛下子孙,天生丽质,德行高远,提携外藩,团结友爱,颇得陛下风采三味”金理恭说得要谄媚一些。
“哈哈哈”武后的笑声更响亮了些,招手唤过没庐氏协尔,问起她的姑祖母和家中之事,间或两人有词不达意,旁边的赤德祖赞便插上几嘴,他非常老实,除了没庐氏协尔示意,根本就不敢开口,显然是在表姐阴影下长成的。
鸬野赞良拉着李裹儿的手舍不得放下,以她的绝代芳华和活泼脾性,怕是难以有人抵抗得住,她的视线很活跃,时时关注武后的动静,还不时在金理恭那边扫过。
金理恭听到权竺兄妹两人的姓氏,便大喜过望,新罗常驻使节早就搜集了信息给他,新安县公权策是朝中实权人物,尤其在外藩领域,几乎一言九鼎,当下抛开礼节框框,慈眉善目,一会儿为权竺布菜,一会儿陪着权箩说笑,乐在其中。
殿中也是热闹融融,有两家却感觉不美,相王李旦是其中一个,他的坐席已经排在了第二排,位居庐陵王李显、梁王武三思之下,在定王武攸暨之上,眼见李显的子女登堂上殿,自己家的却只能泯然众人之中,形似路人,眼中暴躁的火苗乱跳,却也只能拼命压抑。
另一人却是吐蕃大相论钦陵,作为在西塞殴打了大周军队的强梁人物,他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越众而出,躬身拜倒,“陛下,臣有疑问,不吐不快,臣为吐蕃大相,吐蕃使节,不知没庐氏贵女现身,又是何故?”
殿中一静,武后正拉着没庐氏协尔的小手,问她可许了人家,没庐氏协尔羞窘不堪,黑亮的脸颊殷红一片,看得赤德祖赞一愣一愣的,他印象中,这位表姐可从来没有害过羞。
武后瞥了论钦陵一眼,不予搭理。
权策站起身来,从容解释道,“大相,倭国国王殿下以女子之身掌国,我听闻没庐氏太后殿下,摄政数十年,也是奇女子,便请了没庐氏后人前来作陪,大相有异议?”
“陛下,天朝乃上国,却容一国两使,怕有悖天朝仁义怀柔之意”论钦陵不理权策,还是冲着武后抗议。
权策转过身,眼睛罩定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