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裹儿想你”
软玉温香入怀,权策心头却是一阵阵发冷。
他曾倾注心血管教她,言传身教,尽心看顾呵护数载,若说没有情谊在,那是不可能的。
岂料造化弄人,谆谆教诲,敌不过权力的诱惑。
反目成仇之后,他在午夜梦回,也想过李裹儿会从头翻悔,跳出权斗的烂泥塘,清清爽爽做她的富贵美人。
便是在梦中,也会笑醒。
眼下李裹儿真真切切在怀中,却是不着丝缕,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已泥足深陷,并没有回头的意思。
“裹儿听话,大兄也想你”权策含笑相应,伸出温暖的大手,将她搂住,制止她乱动,另一只手将她脱落在地的衣服拾了起来,自里衣开始,由内而外,逐一为她穿上。
神情恬淡亲和,动作轻柔,双手所至,未曾刻意避讳,也没有亵渎之意。
李裹儿娇柔地偎在他怀抱中,细细品味着久违的温暖,面上先是平静,又突地闪过一丝恼恨之意。
权策的反应,分明只是将她当做一个孩童,对她渐渐明悟并引以为豪的姿色身段资本不屑一顾,在她看来,这比权策要了她的身子还要刻骨铭心,堪称奇耻大辱。
衣服穿好,两人仍旧交颈而立,颜面相错,拥在一处,都没有说话。
两个亲近人,以亲密的姿态肌肤相亲,却没有丝毫暧昧痕迹,有的只是渐渐蔓延的开裂声音。
“大兄,裹儿会赢你的”
“裹儿,别伤着自己就好”
两人的对话,如同以往无数次一样。
李裹儿好胜骄纵,无论差距多大,都要叫嚣一阵,权策却并不像李重润那般,总是容让,既让她看清旁人,也认清自己,只要她不伤了身子,便由她折腾。
反躬自省,权策实也想不明白,他的管教,到底是在哪里出了差错。
“大兄,你不帮着裹儿,裹儿就去找别人了”李裹儿紧了紧双臂,使劲儿在权策怀中拱了拱,娇嫩的嗓音很是美妙动听。
寒天一滴水,点点在心头。
听在权策耳中,却是重逾千斤,权策的胳膊抖了抖,伸手抚着李裹儿的柔顺发丝,半晌无言。
他明白李裹儿所说的找别人是什么意思,但他更明白李裹儿所说的帮她是什么意思,不可能像以往买个活物儿或者撑腰出气那么简单。
他不是一个人,身边的家人出类拔萃,济济一堂,身后的追随者都是精心选拔,弘毅有为,傲骨嶙峋,星罗棋布,占据中枢地方要冲职位,试图以美色将权策和他的势力收归石榴裙下,只是妄想。
更何况,他本心之中,也未曾对李裹儿生出过男女想法。
“裹儿啊,江湖路远,宫门似海,有朝一日,你厌烦了,只须回头,大兄必在岸边”权策给出了自己的承诺,这也已经是他能做的全部。
“哼,大兄,眼光放远,最不稳当的,是你才对”李裹儿一把推开他,高高昂起天鹅般的蝤颈,翩然隐入夜色之中。
权策目送她背影远去,洒然而笑,殊不知,这种肉眼可见的不稳当,乃是整理人心、保持斗争敏感的最佳状态。
岂不闻,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玉奴,你查一下,裹儿是怎生出来,又是怎生混入千金府中的”权策招招手,玉奴自阴影中闪出,她应当看完了整场,“重点查探一下张昌期”
“是,主人”玉奴脆声应下,上前为权策宽衣解带,动作娴熟,殷勤问道,“千金殿下给主人预备了素色的蜀锦袍服,絮了些白叠子丝绒进去,很是舒适,没有刺绣,又不打眼,试穿一下可好?”
权策喜好素淡颜色,偏爱棉布衣服和轻便麻衣,自打崭露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