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事情,为何到他手上,便如此困难?
“天道不公,人与人相差,无乃太过乎?真真贼……”张易之抬头看天,一声贼厮鸟几乎要出口,好悬忍了回去,他现在不是定州乡绅,而是神都朝局一方魁首,忌讳和讲究也多了起来。
“公爷,邺国公回来了,在里头等你呢”
现下二张兄弟已经不在仙居殿居住,搬到了神都苑奉宸府,武后驾临的时候,他们领着一众俊男,小心伺候着,武后不在,他们便是此间主人,张易之带着一肚子怨天尤人返回,奉宸府的大太监亲自迎了出来,脚步匆忙,过了影壁,又急声催促,“公爷,您可快着些,邺国公,邺国公要鞭打凌郎君……”
张易之大惊,顾不得体面,撩起前襟,脚下生风地跑了起来。
所谓的凌郎君,是武三思送来的美男,武后享用之后,评价颇高。
二张兄弟为武后网罗面首,预先也做了防备,定下了规矩,侍寝不得连续,间隔短则日,长则一旬,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持陛下的新鲜感,也为了休养身子,养精蓄锐,以免无法让陛下满意,扫了兴致。
武后对此不置可否,由着二张兄弟折腾,但这位凌郎君入侍之后,武后便打破了这条规矩,曾连续三日召幸,赏赐也多,宠冠奉宸府,不少热衷钻营的美男,都凑上去吹捧逢迎,隐隐有与二张兄弟别苗头的意思。
张易之紧赶慢赶,来到正殿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
那凌郎君被几个定州来的美男按在地上,张昌宗抡着一根黄荆条,在他身上疯狂抽打,双目充血,面目可怖。
“住手”张易之呵斥一声,他身边的从人涌上前,将凌郎君救下,这个身体壮硕,眉眼精致的汉子,已然伤痕累累。
“张昌宗,张易之,你们,你们等着,陛下面前,定要与你们论个是非曲直……”凌郎君许是床榻功夫尚可,但眼色还是不足,在眼下局面明显不占优势的情形下,还在狂妄叫嚣。
张易之眉眼眯了眯,摆摆手,“扶凌郎君下去歇着,都退下”
“五兄,武三思欺人太甚,侵门踏户,哪里还将咱们放在眼里?”张昌宗怒发如狂,声振屋瓦,“那姓凌的,拉帮结派,出口伤人,还不是武三思撑腰,再不打压一番,咱们,怕是连个立足之地都没了”
张易之默然无语,举步到桌案前坐下,沉思片刻。
“来人,凌郎君染疾,让李峤安排御医来看诊……转告他,凌郎君沉疴极重,应当药石无救”
从人听令而去,许是太过紧张,在门槛处绊了一跤,险些摔个狗啃屎。
“六郎,你安排一下,寻访凌郎君的亲友,还有一道入奉宸府的人,详察来历关联,若有隐患,尽早扼杀”
张昌宗登时亢奋,“五兄安心,我定能将他翻个底儿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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