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所用的,也当是朝廷官家的人,外头那些灰衣人,来历不明,若是匪类之流,怕是有伤朝廷体统”
谢瑶环顿住脚步,箭袖下的莹白手掌,缓缓握成拳头,又徐徐松开。
还有事情要这老倌儿配合,不是撕破脸的时节。
谢瑶环转过身,“狄相,我若是告诉你,这些人,是梅花内卫,你,敢信么?”
狄仁杰身子一震,与谢瑶环对视不片刻,即转过脸去,面色发青,喉结动了动,似是佯装没有听到。
“咯咯”谢瑶环眼珠一转,直觉这是个机会,突地笑了出来,一向淡然如水的脸颊,明媚灿烂起来,“狄相,你可听说过乔知之么?”
乔知之?
狄仁杰呆若木鸡,这是上官婉儿的人,权策通过狄光远已经暗示过一遭,现在谢瑶环也点到此人。
重重压力如同泰山压顶。
待他回过神,只看到回廊转角处,谢瑶环飘然而去的一角衣袂。
狄仁杰使劲儿晃了晃头,双目迷离恍惚,朝着远处的岗哨招了招手,人到近前,他才看清,来的竟是个灰衣人,清了清嗓子,“咳咳,带路,本相去瞧瞧那帮贪得无厌之辈”
别院本就是用来休憩赏景,正堂修筑得美轮美奂,此时,却已经成了一座华丽的监狱。
看守这座监狱的,是个绯袍朝官,出身刑部,一路指点,“相爷,这处关押的,是河东道犯官”
“都,都是何身份?”狄仁杰嘴皮子有些哆嗦,起眼一看,这些人的数量,怕不有个十人?若身份可观,河东道,河东道还能剩下什么?
“回相爷,其中,蒲州刺史赵芬在内,共计州府主官六人,长史司马等州府佐贰官十七人,河道漕运折冲府等处主官四人,诸曹属官二十一人……”
狄仁杰一阵天旋地转,风,谢瑶环等的风,是将这群人一网打尽,是将河东道官场连根拔起。
“狄相爷,下官冤枉,都是柳氏族人上下构陷谋害,是齐冲擅自贪赃分肥,与下官等人无关呐……”瘦麻杆一样的赵芬,嚎叫的嗓门最大。
狄仁杰看了他一眼,木然转身,去了下一处囚室。
“相爷,这里头都是河东柳氏族长族老和头面人物,躺着那人,是族长柳从裕,旁边趴着的,是他的儿子柳察躬……”
狄仁杰凝目一看,却见这两人,一个气若游丝,一个鼻青脸肿,“你们,用刑了?”
“没有,柳察躬的伤,是他的族人群殴所为”那绯袍官有些嫌弃。
“官人,我等无辜,我等冤枉,罪不在我柳氏,在神都相王,我等都只是爪牙之辈,奉命行事而已,府中有证据,有证据啊……”
狄仁杰听得脑仁一阵阵剧痛,转身便走。
那绯袍官躬身道,“相爷,还有处囚牢,您不看了么?”
“还有?关押的何人?”狄仁杰扶着旁边的廊柱,转头问。
“单独关押,是柳察躬之子,也是设下晚宴的主人,破案的大功臣,柳镇”
狄仁杰示意了一下,随着绯袍官,来到最后一处囚室,只听了里头的一声喊,他便明白了谢瑶环的深意。
“休要攀扯旁人,柳家敢作敢当,河东柳氏没有孬种,此事是我一人做下,与任何人无关”
狄仁杰看了看癫狂的柳镇,再看看不远处的一群柳家人,垂头摇了摇,苦涩难言。
尔等,谁生谁死?
还要等,等神都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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