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中,非是外人,在少府监有个微末的官职,跟着武监令做事,若是方便,还请透露一二,若是有所妨碍,便当老朽没有问过”
带队官员犹疑片刻,那么大动静,也不是什么隐秘事,便开口道,“好叫足下知晓,你这些族人,可是黑了心肝,竟敢在神都天子脚下,诱拐贩卖天朝良家女子……”
“要不是我天朝礼仪上邦,我又穿着这身官袍,恨不能将他们挫骨扬灰”
带队官员说到后头,怒不可遏。
听到这话,老者面色严峻,拱了拱手,急匆匆回府去,今夜却是睡不成了,抓了这许多家人,保不齐有借贷往来的,还须盘点一二,早些止损。
“官人,我们冤枉……”
“闭嘴”
披枷带锁的粟特人,听到了官员的指责,登时嚎叫起来,叫起了撞天屈,旁边看守的官差毫不留情,铁尺哨棒劈头盖脸砸下。
“哒哒哒”
夜空中突地响起脚步声,有不少人影在黑暗中四处奔跑,状极惶恐。
“来人,速速通报武侯卫,有贼人潜逃,速速追捕”
武侯卫的官兵呛啷啷拔出刀剑,如狼似虎,黑影闯进哪里,他们便追到哪里,这些官兵没有铁尺枷锁,看他们的作态,似乎也没有打算用这些娘们儿物事,闯进门户之后,便是刀剑说话,大开杀戒。
一夜之间,遭到tu shā的粟特人,足有上百户,街面上,鲜血为之横流。
茶楼上,武崇行、李璟和崔澄三人居高临下,静静看着眼前的血色。
“逆者杀,从者用,阖族驱,得用者赦”
武崇行闭上眼,脑中浮现出一张纸笺,上头写着这一行字,那是大兄写给他的,他不会让大兄失望,颤抖的心,缓缓坚硬起来。
平恩郡王府,夜宴正酣。
与千金公主府的夜宴相比,人数少了些,分量也差了些,好处在于兼收并蓄。
李重福是东宫庶子,又是二张兄弟的侄女婿,太平公主青眼相加,与朝中各方几乎都千丝万缕,是个节点人物。
政事堂就是朝堂格局的缩影,上得台盘的各方势力,都在政事堂有代表人物。
今夜,政事堂宰相们,权策、王方庆和末位宰相杨再思都到了,武三思、豆卢钦望、狄仁杰、欧阳通四人也都派了子侄代为前来,可见朝中各方,至少是不反感李重福冒头。
权策本不打算停留太久,却身不由己。
太平公主一直与权策坐在一起,安乐郡主李裹儿便一直偎在太平公主旁边,借着话茬儿撩拨权策,很快便让太平公主抓住了其中异样。
太平公主并非拈酸吃醋的性子,香奴还是她送到权策榻上的,但她吃软不吃硬,李裹儿表现得明显,带着点挑衅意味,她岂会容忍,当即针锋相对了起来,甚至波及了宴席上前来敬酒的来宾。
没过几个回合,捷足先登,又已经得了朝野舆论认可的太平公主,便稳稳占了上风。
李裹儿却不气馁,不再正面相接,借着太平公主应酬的时候,悄悄挪到了权策另一边坐着,伏在他耳边,细声细气,央求权策改日入宫,给她作肖像画。
权策点头应下,顺带斥责了她几句,让她不准胡闹。
“姑母,大兄要给裹儿作画呢,您可曾得着过?”
太平公主一愣,脸色有些难看,眼神中的幽怨几乎要烧了起来,权策为她作诗词,作俗曲,偏就没给她作过画。
权策登时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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