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道弹章,可告诉尔等知道,平恩郡王上奏,弹劾太子中庶子刘义省,收受粟特人巨额贿赂,行鬼蜮之事,流毒朝堂”
“老夫不知刘义省何人?左武侯卫官兵,袭杀粟特人,灭人满门,老夫亲眼所见,可会差了?”明山宾仍旧不服。
“混账,老糊涂,粟特人死个稚子,你便哭天抢地,如同没了祖宗,那我天朝汉女,不知多少骨肉生离,也不知多少客死他乡,你怎的心如铁石?”郑镜思破口大骂,“识人不明,为人利用,为异族驱使,是无能,身为朝廷命官,干扰法司,为逆贼请命,毫无同族手足之情,是无德,无德无能之辈,你若有分毫羞耻之心,何不一头撞死在阶下,去阴曹地府,向惨死的民女长跪请罪?”
明山宾老脸涨红,张口结舌,恰在此时,宋璟火签投下,刑场上登时有上百颗粟特人头,滚滚落地。
“尔等……”气怒攻心,眼前一片血色,明山宾双眼翻白,喘着大气委顿在地。
“拿下他们”郑镜思毫不留情。
“老夫不知刘义省何人,老夫不知……”明山宾在官差擒拿之中,犹自念叨不停。
很快地,满朝文武,便都知道刘义省是何人了。
粟特人正法次日,新安县公、文昌右相权策上奏,请辞义兴郡王文武师傅之职。
朝堂上下,登时巨震。
真相影影绰绰,刘义省是东宫属官,一向亲附义兴郡王李重俊,而那光禄寺卿袁眺,更是李重俊的母族堂舅。
结合李重福弹劾刘义省收纳粟特人贿赂,操控明山宾等人,强保粟特人,攻讦权策的幕后黑手,呼之欲出。
却也不必感激李重福,其人亲自出手,弹劾李重俊的亲近人,为的,怕还是那太孙之位。
朝中都是人尖子,雾里看花,到若隐若现,连蒙带猜,加上些联想,却不难理解权策不想再做李重俊文武师傅的决定。
试问,徒儿背后向你捅刀子,谁还有心教导?
御史台牢狱之中,明山宾听闻了这一重重粘稠又黑暗的内幕,哇的一声,喷出一口心头血,捶胸顿足,嘶嚎声日夜可闻,“愧对权郎君,愧对权郎君”
一墙之隔,刘义省和袁眺也已经深陷囹圄。
“咚、咚、咚”刘义省用头撞着木栅,额头血迹干了又湿,他实在不知道,他府中起获的巨量银钱,到底是从何处来的。
“呵呵,呵呵”袁眺坐在干草上,靠着腌臜的墙壁,不时发出几声无奈苦笑。
权策和权竺不在宫中大宴名单上,消息是他传出去的没错,但那并不,鬼知道是谁传出去的,又是谁删减了他的话,让意涵截然不同。
不只是他们,武延基不在、狄光远不在、豆卢从昶也不在。
大宴是为吐蕃贵女没庐氏协尔而设,邀请的青年才俊、权贵子弟,都是未婚,也未曾定亲的。
没有新安县公和庐陵县公,很奇怪么?
“很奇怪么?”
袁眺的嚎叫声传出去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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