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掴,第一回动手的是秋官侍郎张昉,年纪毕竟大了,底气又不是很足,力道虽然也不小,但跟这一次,完全没法比,李昌鹤年轻气盛,全力的一巴掌,将杜凯的半边脸都打肿了。
“李昌鹤……”打狗看主人,李重俊觉得颜面扫地,厉声一喝,戟指指着李昌鹤,怒不可遏。
李昌鹤却根本没有搭理他,自顾自走了出去。
满朝皆知,他是权策的政治大秘书,首席幕僚,他的言行举止,代表着权策的威严和态度。
相爷会在意这张牙舞爪的所谓太孙么?当然是不会的,所以,李昌鹤也不在意他。
在万年县衙门口,李昌鹤驻足片刻,看了看破烂的大门,扭头对刘幽求道,“留守为长安地方长官,守土有责,万年县衙这副模样,委实丑陋,有失体统,不妨重新一道大门,这回,不用木头,用铁来修好了”
“李郎中说的极是,本官稍后便会安排妥当”刘幽求当即应下,心中感慨万千。
旁人或许看到的,是李昌鹤仗势欺人,对他这个官职高许多的上官不尊敬,但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微妙的信号,他因为不适应太平公主与权策势力的合流,竭力保持太平公主一系的独立性,而遭到太平公主的厌弃,贬黜到长安来,一直没有机会重返中枢。
李昌鹤的善意,代表着权策的认可,他终于看到了起复的希望。
当然,这些都不是平白而来的,武落衡出事之后,武崇成第一时间向他求救,他置之不理,是刻意疏远抱团的太平公主势力旧部,经此一事,武崇成痛定思痛,势必会向权策嫡系靠拢,甚至会一步到位,投入狄光远等人的激进派系麾下。
看着李昌鹤与李璟谈笑风生,刘幽求伸出左手,按着扑腾乱跳的胸口,权相爷慧眼如炬,他这丧家之犬,一介弃臣,有所动,立时便有所报,着实暖人心肠。
刘幽求百感交集,望着东方,青要山的方向,心头默默祈祷,公主殿下,多福。
等到李昌鹤离去,李璟和刘幽求,各自收敛武侯卫兵马和长安铺兵,星散而去。
“权策,欺人太甚”
李重俊恨恨挥拳,重重打在摇摇欲坠的办扇门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疼得他龇牙咧嘴。
这种丢人场面,做下属的,还是不看为妙,杜凯耷拉着胖了一圈儿的猪头,口中劝慰,“殿下息怒”
他的心思,早已飞走,李昌鹤对他,极为暴虐,和精神上,都羞辱了他。
但正是这般作派,他才放下心来,一般而言,进行了明面上的打压,便不会有暗中的攻击了,至少他的官位,是稳当的。
另一边,武落衡坐在马车上,由两个侍女陪着。
武落衡重新梳妆过了,更换了衣袍,脸色还是不大好,但险死还生,精神头十足,“咱们这是去哪儿?去义阳公主府么?”
“小娘子,可不是呢,是去千金公主府,崇成郎君和崇行郎君,都在那里等着”侍女给的答案,让武落衡很意外。
“那个威风的绯袍官,不是权相爷的手下么,怎的让咱们去千金公主府?”
“奴婢不知”
武落衡柳叶眉蹙起,很是不爽利,“本事大就瞧不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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