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她的气势下被凝结,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坐在椅子上的人拿起笏板,轻声道:“我在琼州为官时,曾遇一乡贤。这位乡贤不但学识丰富,做的诗词也颇有韵味。现我便吟来,与诸同僚共赏吧。”
她慢慢站起身,一步步往前走,朝臣们也慢慢起身,逐渐转身,面向着她。
山芷娴死死盯着那个背影。那个背影透出来的气势似要将她碾碎一般,带着惊涛骇浪般的威压,每走一步都像一个钉子钉在她心上一样。
疼痛而又恐惧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开来,呼吸变得困难极了。那种气势她在她丈夫身上见过,而眼前的左弗比他更甚!
不怒自威!
就是现在的左弗。
她的脚步看起来轻快极了,仿似这奉天殿只是她自家的花园一般,随意又张狂。
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奉天殿里,“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百尺楼。一万年来谁着史,三千里外欲封侯……”
她站住了脚,慢慢回身,望向了帘后,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嘲弄划过嘴角,“定将捷足随途骥,那有闲情逐水鸥!笑指泸沟桥畔月,几人从此到瀛洲?”
山芷娴的身子剧烈颤着,她在挑衅她!她在嘲讽她!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你山芷娴也配跟她斗?!不过是宫里一无知妇人罢了!她左弗的志向,你这只燕雀懂不了!
吟唱的声音还在继续,声音平缓,可落在在场的每一个人耳里都有种十分沉重的感觉。
“频年伏枥困红尘,悔煞驹光二十春;马足出群休恋栈,燕辞故垒更图新。遍交海内知名士,去访京师有道人;即此可求文字益,胡为抑郁老吾身!”
左弗负手而立,高昂头颅,目光一一从那些曾经与她不对付的人的脸扫过,嘴里的吟唱还在继续,“一枕邯郸梦醒迟,蓬瀛虽远系人思;出山志在登鳌顶,何日身才入凤池?诗酒未除名士习,公卿须称少年时;碧鸡金马寻常事,总要生来福命宜。”
这是直接道出了左弗此刻的心境与意志!
接受朱家恩惠的左弗已死,而今她要推倒重来,做她自己!好狂妄的诗词,好狂的口气!这样好的诗怎可能默默无名?!定是她自己写的!
太狂了!
尤其是第一首!大有一种天下侯爵舍我其谁,明之史书唯我是着的意思!
第二首,第三首都是在言明她的志向!她可以为了理想四处跟人请教,也可以为了理想四处与人结交,但是!!除去这些外,她更信自己可以完成自己的抱负!
风又起了。
吹得风铃叮当作响。
风过紫禁之巅,凌驾于王!
山芷娴眼前的变得模糊,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所有的期待落空,所有的希望破碎,即便她的儿子成了天子,她亦无法报回当年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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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山芷娴病重,再也下不得床。她意识变得模糊,可她不想放弃。她宣旨,召左弗入宫。
左弗入宫,望着床榻上的山芷娴,目光冰冷。
山芷娴挣扎着坐了起来,喘着粗气道:“我与你斗了一辈子,终是你略高我一筹。如今,我即将伴架先帝,命不久矣,今日喊你来,只想与你说,稚子无辜,莫要伤我儿。”
“太后娘娘此言是要将臣比作曹阿瞒吗?”
左弗冷笑,“昔年我对先帝保证过,只要我一日不死,就会保大明江山一日,娘娘大可放心,陛下永远是陛下,他会在这宫中快快乐乐过完一生的。”
“你!”
山芷娴抓紧了被子,“你要囚禁我儿?”
“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
左弗坐了下来,“太后娘娘,君主立宪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