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吉文被问住了。
能坐在应天府尹位置上的哪一个不是人精?没点水平,早被人整死了。
经周卿这么一提醒,他便想起钱谦益对左弗的态度……
似很温和?
而且……
再仔细回想回想,钱谦益对左弗似乎从来都很温和?也从未主动在朝堂上附和其他人攻击左弗。
这是为什么呢?身为文官之首,如此行为,着实令人费解。
正当他琢磨着的时候,周卿又道“陛下今日不说了吗?他不是宋高宗……而我想,咱们的首辅恐怕也有一句话想说。”
吉文身子猛地一颤,脱口而出道“他亦不想当秦桧!”
“不错!”
周卿道“多年前,清军南下,若不是左弗,您觉着我们能挡住鞑子?当时,扬州屠杀的消息传来,臣民的惶恐吉大人不会已经忘了吧?
左弗阻击了清军南下,当时百姓是多激动?不说家家户户为她树长生牌位,可也有不少人为她立长生牌位,甚至花巨金去寺庙塑菩萨金身,将塑金身菩萨的功德回响给左弗,就求她能长命百岁,能保大家平安。
这些年来,左弗在地方为官,其能力,其人品,可不是一两个文人说抹去就能抹去的。百姓眼睛不瞎,心里可敞亮着。若是左弗出事,您觉百姓会如何看朝廷,会如何看他这个首辅?”
吉文想起至今还跪在岳飞跟前的几个雕像,微微点头,“小伯爷说得对。”
说罢便是苦笑,“可我人微言轻又能做什么呢?今日百官哭朝,莫说是我了,便是首辅也只能跟着跪下来。你知道,言道六科那些人都是疯子,手段也龌龊得很,他们凭着一张嘴就能让你身败名裂,丢官罢爵。”
“您只要看好周氏与左伯就行了。”
周卿道“不让任何人接触,饭食皆要检查。”
顿了顿又道“若要构陷左家,这两个人是关键。”
吉文想了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点点头道“你放心,本官会好好看管着的。”
就在这二人商量着的时候,靖国公府里刘茹娘正在提笔写信。
她跟女儿之间有一套联系的密语。这是这回她去琼州跟左弗商量好的。
因为不知周氏的目的与底细,为了方便传达不为人知的消息,便商量了一套密语出来。
今日丈夫朝堂回来后就显很反常,做了多年的夫妻,她自然就察觉出了丈夫的不对劲。但她也没去问,因为她知道,她就算问了,丈夫也不会告诉她。
他这人就是这样,要能说的事早说了,不说的,那就是不想让你知道。
不过他不说,刘茹娘也有办法打听出来。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曾经左大友的副官们,因着左大友的高升,身份也提高了,如今也有了上朝听政的资格。
刘茹娘借口去给老父亲送汤水,出了府便直奔陈汝平那儿去。
他如今是锦衣卫指挥同知,自有上朝的资格,亲自上门总能问出点东西来的。
而等刘茹娘问清楚后,却觉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了脚,连带着心也拔凉拔凉的了。
拒绝了丈夫求赐婚的事也就罢了!
居然还要挑起文武之争吗?
刘茹娘凭直觉就感觉天子这做法很有问题。
虽说自打这位登基,他们见面的次数就少了。但因生为一品夫人,尤其是天子大婚后,她入宫面见皇后时,还是能见到天子的。
就以她对天子的了解,她不觉得天子会如此不克制。
以前,她就觉得天子心思比较重。这些年,情绪越发内敛了。而且,他很有明君的风范。
所谓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