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夜行,是以此刻的徐乐在城中穿行毫无障碍,穿街过坊如履平地。
由于此时的洛阳已然不复昔日规制,坊间的木栅早就被挪作城防之用,理应紧闭的坊门也大敞齐开,幸存的百姓依旧排着长龙,等待领取真正属于人的食物。
每口大锅旁边,都有全副武装的兵士,他们基本都是玄甲骑将士,只有少量成员是洛阳本地军卒。
徐乐并没有对他们招呼发令,而是自顾行走,那些军汉自有差遣在身,未奉命令也不敢擅自停手。
穿街过坊,再转两个弯,眼前便是个偏僻的巷子。
即便是在太平年月,这等陋巷对于百姓而言也不是什么太平所在。
这里既没有居民也远离不良人巡视路线,天生就是拿着解腕尖刀等待肥羊孤雁上门的游侠儿发财的宝地,普通人自然是能避则避。
现如今走得动的人,全都到外面去领粥饭,这里就更是鬼影子都不见一个。
小巷很是狭窄,两人无法并行。
前方一堵墙拦住去路,而左右则是几丈高的墙壁,将这里圈成一个回头弯。
徐乐停住脚步面对着前方墙壁手按腰间宝刀刀柄冷声道:“此地无人打扰,是个了结恩怨的好地方。
想要为翟让报仇,就只管动手。”
在徐乐身后约莫十步开外的地方,那位姿色远胜寻常女子的瓦岗武士也停下了脚步,双眼紧盯着徐乐后心沉声说道:“乐郎君果然名不虚传。
你早已发现我的行踪,却不肯开口求援,这份胆气令人佩服。
不过你身为玄甲骑一军之主,若是埋骨于此,你的部下又该如何?”
“素闻瓦岗都是草莽豪杰,不管行事如何,总归都是些直性子好汉。
如今看来怕是也不过如此。
要说报仇,就该在疆场分个高下,玩这些阴谋诡计算什么大丈夫?
派个苏威挑拨离间,又让你来行刺,也不怕天下英雄笑掉大牙!”
说话间徐乐腰间宝刀已经出鞘半尺,阳光照在刀身上,宝刀烁烁放光。
徐乐紧握刀柄,深深吸入一口气,双足微微岔开不丁不八,两腿蓄力整个身体也绷成了一张拉满弦的强弓。
一声“呛啷”声响起,随即身后又传来男子的声音:“李某乃是顶天立地的好汉,第一不会行刺,第二不会从背后暗算伤人。
我来洛阳,只为和你公平比斗,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若是以卑鄙手段取胜,只会辱了翟头领的名号!转过身来,某给你个痛快。”
他虽然长得像个女人,但是说话声音如同黄钟大吕雄浑有力,和他的外形形成强烈对比。
徐乐想到此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容。
怪不得这人在殿内始终没有发出声音,否则的话怕不是要吓王世充等人一跳。
也难为瓦岗,居然还有这等人物。
笑归笑,徐乐可没有小看对方的意思。
历来骄兵必败,两人厮杀生死只争一线,这时候谁要是大意轻敌,就活该被对手斩于刀下。
明知道自己靠真实手段阵斩翟让,还敢孤身一人对自己发起挑战也不用任何暗算手法,这说明来人的步下武艺肯定在翟让之上。
瓦岗之所以敢放心让他前来,想必也是有足够的把握。
从殿内此人的敌意能让自己产生反应,也足以证明,其武技修为已经达到了一个层次。
倒不是说一定比自己了得,而是说具备威胁自己的实力。
狮子搏兔都要用尽全力,何况是眼前的不是什么兔子,而是一只猛虎。
徐乐心中不惊反喜,瓦岗军给自己带来的惊喜,还在骁果军之上。
真不知道他们从哪网罗了这么多身怀绝技的好汉,总是杀一些无名下将有什么意思,以高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