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怡蕴要把那孩子弄出来,全琮不忍看着她劳累,就去宫中求了道旨意。
嘉庆帝看他规规矩矩跪在地上,还阴恻恻地讽刺了他一句“想不到全二公子也是个心肠软的。”
他只说了一句“总得为曹贵妃生下来的,养在圣上您身边的那个小皇子留点同辈的人不是吗,不然他以后多孤寂。”嘉庆帝就不说话了。
所以说,朝堂中最懂他的还是全琮,最可恨的也是全琮。
谢怡岚惨然地僵着嘴唇,蓬头垢面下,年轻的脸仍然有几分鲜明,这是时间还没老去的象征,可她没时间了,眼神不舍地看向蕊珠儿怀里抱着的孩子,说“父亲呢?父亲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你觉得,还有什么是想对你说的?”谢怡蕴无语地反问。
谢怡岚一下子发了急,揪着蕊珠儿的手臂就掐“都是梁衡,都是梁衡利欲熏心了,我说了三王爷大逆不道,可他不识好歹,非要跟了去,我们娘俩才落得这个地步。”
“你不是真心爱他吗?”谢怡蕴冷冷直视她。
当初哭着喊着,做牛做马也要嫁给梁衡的人,现在面目一变,狰狞地说起了那人的可恨。
“你不知道吗,女人是很少有自主权的,嫁了人,她们的命运就和嫁的那个男人绑在了一起。”谢怡蕴静静地说出这句话。
也没说谢怡岚好歹,只是说她在她娘争名夺利的,眼皮子浅的教导下,连自己身为一个女子所受的桎梏都未曾看见一丝一毫,以为进了高门大厦,就能福运永祚。
说什么天真的笑话儿,谢怡蕴说“姐姐,晚了。”
“是你,是不是你拦着父亲,是不是我母亲还不知道我发生的事被你们蒙在鼓里?你怎么敢不尊尊长,擅自这样对待你的姐姐?”谢怡岚一席话说得面红耳赤,颠倒是非。
谢怡蕴不愿意和她再讲下去了,步伐不再停留,干脆了踏了出去。
狱卒赶紧上前,扯过铁链子上锁,金属相撞的声音,特别明显。
谢怡岚的声音一下子尖利了起来“从小我就争不过你,你说我会耍手段,落了丑,可你才是耍手段的那个人,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父亲都向着你,我从来没有得到过父亲的爱,现在你还不让父亲来见我,你狠不狠心!”
谢怡蕴回过头去,干脆地吐出几个字“父亲让我来送你最后一程。”不然,她也犯不着来。
谢怡岚的意图她一清二楚,不过是想激怒她之后,见到谢茂,然后再哭一脸泪水地叫屈求情。
谢怡蕴将目光落在送来的那屉三层食盒上,静静说“姐姐,还是吃点东西吧。”
谢怡岚凄厉的声音在身后响彻不绝。
蕊珠儿怀里的孩子也像感受到了什么,嚎啕大哭了起来,只是他刚落了地就下了大狱,谢怡岚女乃水不足,长得很没精神,也没什么力气,嚎了两声后就偃旗息鼓了下去。
谢怡蕴使了个眼神,到了马车上后,就有下人将早已准备好的羊奶端了上来,一点点喂进那孩子的嘴里。
尝到了奶味儿,很快小嘴便吧啦了起来。
谢怡蕴看了,也忍不住弯起一泓笑意。
兴许快做母亲了,谢怡蕴以往的想法有了些改变,她只带过一个孩子,那就是她的弟弟谢融,谢融有她母亲生活上的照料,谢怡蕴充当的顶多是一个人生导师的角色。
见了看不惯的,就说,弟弟有了想不过去的,就想办法让他想明白。
也不觉得孩子有多可爱,也不好多看孩子几眼,她弟弟因为是她的弟弟才得了她的喜欢,如此而已。
可现在不同了,她成了一个母亲,总是会有一些忧虑在心。
若是一个女儿,偌大的世界里,她该如何自处。该不该教她习文,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