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名字,众人的脸上都不好看,柳溪似是想起了什么,有一丝笑靥在唇边展开“你父亲对我是极好的。”就在不久前,在关押的大牢里,她刚流了孩子,此时气血还有些虚,脸色苍白。
全茴不愿忆旧,他一想起自己的父亲就心痛难忍,岔开话题说“我已经打点好了观察,付了一大笔银子给他们,他们会关照你的,到了流徙之地,你跟着这位张官差,他会安顿好你。”
“这么说你是来看我破落模样儿的?”柳溪厉声道。
全茴无声。
“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救,岂不是枉为人子?”柳溪至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自己的观念,但她不知道,全茴已经长大了。
全茴微微后退,跪下,向柳溪磕了三个响头,磕完后,抬头看向柳溪“母亲,我是来全了我们母子情谊的,今后我们就不再有关系了。”
柳溪怒怔。
与此同时,流徙的人群中传来一声疯狂的笑声,来人用一张井栏杆汗巾遮住鼻口,眼睛,额头,双颊都是暴露在外的,可以轻而易举地看见凶狠的,簪脚划出了的刀疤。
卢露弯着腰疯狂地大笑,不断说“报应,报应!”最后竟笑岔了气,咳了起来。
柳溪愤怒,打了一下全茴的脑袋,要他重新说“把你刚才的话收回去,你是我的儿子,你身上流淌着我的血,你就是死了,病了,不存在了,也改变不了。”
全茴一动不动地受了那一下,多日以来的习武初见成效,柳溪竟然没办法奈何他,全茴朝张官差使了个眼神,客气道“麻烦你了。”
张官差哪敢承宣德侯府小公子的情,惶恐道“茴公子的嘱托,我都清楚的。”
说罢,不顾柳溪的拳打脚踢,硬是拉了两个官差来,把她拉走了。
全茴拍了拍跪脏了的袍子,转身就走。
国子监祭酒夫人淌着泪儿骂他“我们可怜的溪儿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东西,儿子竟敢不忍老娘了。”
全茴不紧不慢地回过头去“是她先不要我的。”
国子监祭酒夫人一时怔住,再回过神来时,全茴已经不见了,她茫然失措地看着通向皇城的城门,又茫然失措地望着长长的流徙队伍,回头对他丈夫说“夫君,我们是不是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