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的人数得出来。
听筒里的呼吸声细微可闻,她怔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迟疑地问:“是……你?”
“是。”
她心乱如麻,只说:“谢谢。”
因为上次听小姑说,他们拿到礼物了。
林梓猜想,定是陈辉把这些礼物寄回来了。
是谢谢他把自己的东西速递了回去。
他们彼此了解,所有的话只说一部分都可以领会,毕竟认识了那么久,熟悉得就像对自己一样。
他知道她谢什么,他说:“应该的。”
停下来,沉寂就成了无望的死海黑黑的静,一点生命都没有……
于是,她客气地问:“陈先生还有事吗?”
这话是在提醒他,他现在的身份,和与她之间的距离,他当然不会不懂,他说:“听说你出了意外……”
上次日本见后,她故意下的饵,难不成他这样轻易就吞了?
或者与陈辉处处争锋相对惯了,什么都要争,连她也打算争?
一转念便只说:“我没事了。”
口气风轻云淡,可她知道听在他耳中的效果。
她涩涩地一笑,自己倒成了什么,让人瞧不起,自己也瞧不起自己。
她起初那样恨他,到了现在,一样故意做出余情未了的样子,她和他本质上有什么区别?
他惟利是图,她更是,为着怕还有利用他的机会,故意这样欲语又止。
她悚然一惊,易臻教给她那样多,她学得那样快,也许自己本质就是如此。
不,不,起码自己不会去深深伤害爱着自己的人,起码自己不会去深深伤害有十余年交情的人,总还是有未泯灭的天良。
他终于没再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她也将听筒放回原处,心里只是模糊的一片。
他们是青梅竹马,几岁的时候大人们就在开玩笑,说长大了叫他们结婚。
在他家里,她去玩陈太太就会笑眯眯地说:“小梓别走了,给我们阿辉做媳妇吧。”
在她家里,父亲会乐呵呵地对他说:“阿辉,我把小梓嫁给你好不好?”
稍长大一点儿,他们再开这样的玩笑,她会脸红,躲到窗帘后头不出来,陈辉却将头一昂,很不以为然的样子:“不用你们说,我知道。小梓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女生,我一定会娶她的。”
大人们哄堂大笑,再长大一点,他们就真的谈起恋爱来了水到渠成,顺理成章,好像天经地义就应该一样。
只是,她没想到,真的在一起的时候,两人之间会有那么多的不同和难以磨合。
难怪,别人都说,恋爱最美好的时候,就是暧昧的时候,一旦在一起了,很多感觉都会消失不见。
她也没想到,那个口口声声说要娶自己的人,后来还是和自己分道扬镳了。
她久久地坐在那里,或许这世上的事情,从来就没有过合理的答案,她总想着对错,总想着黑白分明,事已至此,早已只是徒劳。
晚上出席一个慈善拍卖会,这种场合最无聊,好在熟人多,不会闷。
因为易臻的缘故,她这几个月一直是社交界的宠儿,进场签名时一大帮的记者拍照,她只得耐着性子让他们拍个够。
“林小姐!”
又是那些笑容可掬的金融家们,她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叫了声:“徐世伯,晚上好。”
徐董说:“怎么一个人来,阿臻呢?”
她含笑说:“世伯,我和易先生真的只是普通朋友,现在是私人时间,我怎么会知道易先生在哪里?”
“哈,在伯伯面前还不好意思说实话?”
她笑而不语,这种事情都是越描越黑。
天下皆知她和易臻同居那又怎么样,否认一下事实会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