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纷纷扬扬传贺兰明月将被立为王后,我并不知道。
长宁心里藏不住事儿,好几次都欲言又止,我问她,她又支支吾吾,终于还是她自己憋不住了,夹七带八东拉西扯好一会儿,她终于说到正题,又是惭愧又是小心翼翼,“湘湘,前朝最近在讨论立贺兰明月为后的事儿。”
长宁嫁给了北燕郡贺兰家的公子,每年天热时候回棠州,天冷时候在凌州,候鸟一样。
我的心猛的一抽搐,失神片刻,我努力笑眯眯道,“是你那个手帕交贺兰明月呀。我还没见过。”
他终会娶妻生子的。
贺兰明月是贺兰氏的嫡女,据说有方士曾断言她命中有大富贵,但是幼年必须寄养在道观中躲灾。
贺兰明月六岁时候,便随她姑姑贺兰青溪住在清虚观。
长宁说贺兰明月生的极美,极端庄。
“再过几天冬至,贺兰明月会随贺兰部一起来京城。”
我努力笑了笑,“那你可得招待好你的小伙伴。”
小团子正在习字,听我们聊天,他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疑惑道,“父君要娶媳妇了吗?”
我叹了口气,竖起两根手指,“第一,不可以偷听大人讲话。第二,不要叫父君,要叫叔爷。”
长宁:“……”
小团子脸皱成一团,“不是将我过继给父君了嘛?再说……再说父君那样年轻,叫叔爷,我叫不出口……还有!我并没有偷听,是光明正大的听噢。”
我:“……”
长宁捂嘴笑,趴我耳边小声道,“这小不点还挺能说会道。”
我语重心长看着小团子道,“孩子,你才四岁,请当一个天真烂漫又可爱的小朋友,不要老是诡辩。”
小团子丢下笔,小短腿用力一蹬跳下椅子,扑到我怀里,他软软糯糯又认真道,“我说的没有道理吗?”
我:“……有道理……但是……”
他截住我话头,“我们去承天殿找父君,我有亲妈,父君为什么还要给我找后妈?”
说着拉住我的手就要往外扯。
长宁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我一头黑线,“孩子,不是你这个逻辑……”
小团子抬头认真道,“圣上不是我父君吗?”
我迟疑道,“……是。”
他又问,“你不是我亲妈吗?”
我又迟疑了下,“……是。”
他继续循循善诱道,“父君的媳妇我不该叫后妈吗?”
我更加迟疑,“……这样说,好像也没毛病。”
小团子老成持重的点点头,“阿娘你看,我说的没错啊。我不要后妈。”
我拉住他,绞尽脑汁道,“那个……儿啊。此后妈非彼后妈。那个后妈……是一定要有的,不过是早晚问题。圣上立后关乎天下安稳,关乎江山社稷。帝后可以调节君臣关系,君民关系,辅弼君王……总之,是非立不可的。”
小团子道,“你想不想父君立后?”
我蒙了下,“这……”
小团子道,“阿娘不想父君立后,我也不想。我们去给父君说。”
长宁看热闹不嫌事大,推着我出门,“走走走,小团子,说得漂亮!我支持你去找你父君……”
小团子有了长宁鼓劲儿,越发理直气壮,我被他二人连拖带拉往承天殿去。
我忙不迭回头吩咐宫人,“将我刚创造的五辛盘端着。”
本来我想让长宁和小团子尝尝这传说中的五辛盘是什么味儿,他俩果断又坚决的摇头,一脸视死如归,“还是杀了我们罢!”
正好,让夏尔嘉尝尝。
路过朱雀门时候,工人正吆着号子运石头,我望过去,那巨石白的耀眼,阳光一转,满眼金闪闪。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