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还有另外两种可能。”沈钺的语调低喑,好似风过竹林一般,却每个字里都淬过冰似的,让叶辛夷只能怔怔看着他,无法言语。
不过,沈钺也无需她言语,他抬起眼,继续用那样的嗓音说道,“要么,夏延风的死讯是余氏杜撰的。”
叶辛夷下意识在心底反驳,这不太可能吧?若是夏长河的耳目那么容易蒙蔽,他凭什么被乾和帝百般忌惮?虽然,余氏对他影响颇深,可也不至于让他如此色令智昏吧?何况……就这些日子看来,夏长河御下有方,他手底下那些人也绝不是庸才,这样事关重大的消息,如何能够弄错虚报?
“不过……这难度颇高。所以,我更倾向于第二种猜测。那就是余氏果真是一早便知道了夏延风出事的消息,借此布了局。至于她为何能在京城尚风平浪静的时候,就已经未卜先知地布下了这个局,倒也不难猜……”
叶辛夷惊得白了脸色,“不可能!三哥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亲生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
“那就要看她所求为何,比起夏延风来,又是否重要得多,值不值当拿夏延风来换了。”沈钺语调寒凉,“这世间人心最是难测。说不得在她看来,她生了夏延风,便更有资格决定他的生死也说不定。”
沈钺这些年身在北镇抚司,见识过的丑陋腌臜不知凡几,人性之恶体悟得淋漓尽致,只是不希望这些可能的恶意会由自己的好兄弟承受罢了,但有些事,却非得这般才能说通。
叶辛夷因着他的猜测浑身发凉,好半晌,才舔着有些干涩的唇,僵硬地蠕动着道,“可是她哪里来的力量能干下这么大的事儿来?”
“还是与她所求什么是一样的问题。或许……咱们该好好查查余氏的来历了。”沈钺一双眸子如同暗夜寒星,清冷却也锐亮。
余氏,卷宗之上写得明明白白,蜀地书香世家余氏嫡次女,于武定二十三年嫁入夏府,给夏长河做了续弦。至此后,便常年待在府中,相夫教子,做了夏大将军的贤内助,看上去,寻常得很,没有半分的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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