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整个大名也要乱成一锅粥了。
夜已过半,南书房内还是灯火通明。
朱景雩一身甲胄,面沉如水,脚步沉沉入了内。这些时日,他四处搜捕沈钺一行人,却一无所获,加上京城内外的传言,以及已经逼至北地的夏家军,每一桩,每一件都如压在他心口的巨石,也难怪这些时日,旁人都不敢轻易近他身了,只觉得平日里多么温润,如同濯濯春柳一般的宁王府三公子如今却成了生人勿近的阎罗,只要出现时,便好似在这酷暑天里入了冰窖一般,透心凉。
朱景雩倒是落了个清净,这般冷着脸,也是好处多多。
譬如现在,南书房门口的内侍见了他,没敢有半分啰嗦,便是径自朝他行礼,给他开了门。
他往前进,方走两步,便停在了帘栊处。
落地罩那头已是传来了话语声,当先一人愤愤不平,正是宁王次子,朱景雩的二哥,朱景盛,“父王……为什么?明明大哥才是世子,我们才是您正经嫡出的儿子,这样立功的机会,父王合该留给大哥和我才是,如何能让他朱景雩一个贱婢所出的妾生子越过我们去?父王近来越发的偏心,难不成有朝一日父王大业得成,还要越越过我们,让那个贱种承继大位吗?”
那个被称为“贱种”的,半点儿没有在意,倒是宁王听罢,却是勃然大怒道,“都是本王的骨肉,你们更是兄弟骨血,往后若再让本王听见你们这般言语,别怪本王不饶你们。”
“父王……”朱景盛自然是不甘,正待再开口说什么,却是被宁王世子朱景阳拉了一把,只得闭了嘴。
朱景阳比朱景盛稳重了许多,上前一步,笑着道,“父王息怒。是儿子和二弟唐突了,三弟与我们是骨肉相连的兄弟,这个时候,我们正该守望相助,一起为父王的大业努力才是。”
宁王的神色果然稍霁,点了点头,“看看,你大哥就是比你懂事。总之,这件事本王也是仔细考虑后才决定的,你们就不用多想了,好生在京城守着,也是为本王分忧。”
朱景盛面上不甘,还待说什么,却又被朱景阳拦住,朱景阳笑着又说了一番话,宁王听罢愈发和颜悦色,兄弟二人这才与宁王行礼后退出。
却不想,转过落地罩便瞧见了帘栊下立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