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为他马首是瞻的锦衣卫亦是一样,谁知道那当中,到底有谁的人?
何况,夏长河对他是个什么样的态度,还有蜀中形势又如何,那些与夏家互相牵制,却也分割不开的世家、门派之中,是否有与乾和帝,或是朝中另外的势力、或是南越有所牵扯?他便是入了虎穴,却也不想自己全无防备地任由人撕咬。
倒还不如隐了身份,借着他的“失踪”,看清楚一些事情。
为了让那设下此次伏杀的人放心,他这伤必然是要受的。只是,他们原本说好,只需装上一装,倒不需伤得太过重。可显然,他又骗了她。
叶辛夷红着眼瞪他,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睛,又继续瞪他。
沈钺被瞪得哭笑不得,“这一箭当真不是我故意要挨的,只是,挨都挨了,总不能白挨啊!这伤虽重了些,但效果自然也要好些,你得信我。”他伸手将她垂在裙边的手紧紧抓在了掌心。
叶辛夷自是不甘,瞪着他就要甩开他的手,却不想沈钺眉心一蹙,轻轻闷哼了一声。叶辛夷心口一缩,哪里还记得生气,忙不迭问道,“怎么了?”
沈钺苦笑,带着两分不需假装的虚弱,“欢欢儿,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力气用得太多的缘故,我有些头晕。”
叶辛夷心头一紧,忙抬手去探他额头,果然觉出掌下一片热烫。
他这哪里是用多了力气所以乏力头晕,分明是伤得厉害,这会儿累及内体,已是发起热来了,只盼望只是伤的缘故,而不是因着方才那箭头上所淬的毒。
叶辛夷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不再与他多言,努力将他从地面撑了起来,又重新回了那树洞中。
一看他的伤处,那白布早已被鲜血浸透了,好在,那血的颜色看着倒算正常。
她又将之拆开,重新为他上药包扎好。折腾到这儿,抬眼看了看天色,估摸了一下时辰,离他方才吃药应该有两个多时辰了,又喂了他一粒解毒的丹药和一枚内服的伤药。
外间,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这回,沈钺却并没有立时昏睡过去,只是半倚在她身上,难得有些脆弱的模样。
“欢欢儿”他靠在她肩头,醇厚低沉的嗓音响在她耳畔,呼吸就在她颈侧,“咱们不能待在这儿,得尽早离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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