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行很快就到了县令家门口,不过因为车上还带着马昊生,所以并没有立刻进去,只是让清澜去通报一声,请县令现在就去衙门处理这件事。
通报的人去得有点久,回来后却是恭恭敬敬地请顾知行:“王爷,我家老爷请你们先去家里坐坐,有些事不一定要去衙门才能解决。”
虽然态度听着恭敬,可是就凭县令在府上,却没出来迎接这一点就足够看得出来,他们对顾知行,根本没多少尊重。
顾知行跟清澜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清楚,马车上这人恐怕身份的确不一般,让县令都有所顾虑,想私下解决,不想对簿公堂。
顾知行先下了马车,抬眸冷冷地看了县令门前的匾一眼,冷声道:“前面带路。”
他倒是想看看,这人到底什么身份,让嵩岩县县令这般顾忌。
清澜压着人跟在顾知行身后,一行人穿过院子,走了很久才走到县令府上的正厅,县令还没到。
等茶水上来了,才听见身后传来县令爽利的声音:“哎呀,不知道摄政王今日大驾光临,实在有失远迎啊,你说我这段时间也是公务繁忙,都没来得及去见见王爷,反让王爷找上门来了,真是怠慢了。”
语气跟刚刚门口领路的下人如出一辙,虽听着恭敬,却是带着十足的敷衍,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
顾知行不想跟这种人浪费时间,沉着脸望着地上跪着的人,冷漠道:“县令不必客套,本王今日来,是想问问县令,在嵩岩县,当街强抢民女,致人身亡的,按照你们这里的规矩,该怎么处置?”
这话充满了讽刺意味,整个西圣都该属西圣管辖,按照西圣的律法办事,他却故意问按照县令的法律要怎么处置。
县令怎么可能听不懂这背后的深意,一下有些紧张,眉峰都蹙了起来,盯着地上跪着的人,狠狠地剜了一眼。
没想到被堵住嘴的马昊生却激动了起来,吚吚呜呜地叫唤个不停,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县令一下拱手行了礼,惶恐道:“王爷,小儿年纪小不懂事,是我教育无方让他犯下如此大错,不过看在他是初次的份儿上,还望王爷网开一面,高抬贵手了,老夫一把年纪才有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夫……且不是断子绝孙了!”
脸色悲切,刚刚的高高在上和得意已经收敛了不少,可依旧能看得出来,这份小心谨慎不过是为了短暂的讨好罢了,并不真心。
顾知行跟清澜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诧异。
怔松了好几秒,顾知行才发出声音,疑惑问:“这是你的儿子?”
“正是不成器的小儿!”县令弓着腰,小声回了一句。
顾知行的脸色一下变得相当于微妙和精彩,他从来不是一个会给人留脸面的,此刻说话也就毫不顾忌了起来,嘲讽道:“难怪敢这般胆大妄为,原来是有县令在背后撑腰啊。”
这么一想,刚才马昊生在街上那般跋扈,颠倒黑白那般熟练,恐怕都是早就被惯出来的了。
县令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像是看不懂对方的揶揄那般,缓缓道:“让王爷见笑了,是我管教无方,我日后一定好好管教。”
顾知行没理他这句承诺,只是单挑眉沉沉地忘了县令一眼,追问道:“你刚才说,这种事,是他第一次犯?”
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恐怕也就县令有了。
他以为顾知行初来乍到,不可能了解过去的事,而且那些事还都被他很好地掩盖了过去,所以此刻撒起谎来就毫不顾忌,从容道:“是啊,小儿虽顽劣,却从不曾要人性命,想来这里面也是有什么误会。”
清澜都听不进去了,愤然反击道:“误会?刚才街上的事可是我跟王爷亲眼所见,怎么可能是误会,而且我看令公子这般熟练,根本不像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