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月哽咽了起来,捂住眼睛断断续续道:“娘娘,我们小主昨天在御花园跪了整整一个下午,回来就发烧了,一直昏迷不醒,可奴婢去请太医,那些太医拿了贵妃娘娘好处,竟都推脱不来,有些直接被贵妃威胁,说不准管我家小主。”
这些事实在太过分了,纱月每每想起都觉得恶劣到了极致,满脸悲愤:“奴婢想去求皇上,贵妃说罚跪这事本就是皇上首准的,就算告到皇上面前,皇上知道不会管,奴婢不信,差人去给皇上通报,结果等了这一个早上,什么消息都没有,可我家主子已经快烧得不行了。”
纱月话还没说完,眼睛已经红了,嗓音哽咽:“今天要不是娘娘进宫了,奴婢实在不知道该求谁,恐怕就得惊动太妃了,要不然,小主就只能硬生生忍过去。”
苏绵沉了沉脸色,一边说一边朝着寝宫里走:“居然还有这种事,贵妃娘娘是不是太没章法了一去些。”
纱月跟在苏绵身后,越说越觉得气不过:“贵妃娘娘怀孕以来,什么事没做过,可怜我家主子福薄,不然这皇嗣谁没怀过似……”
“你这话什么意思?”苏绵一下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纱月一眼。
纱月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惶恐地垂着眸子,不肯看苏绵,也不肯继续说了。
苏绵却执拗了起来,固执地站在纱月面前,势必要问个清楚:“纱月,你把话说清楚,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王妃,奴婢不能说。”纱月知道这件事的厉害性,不敢轻易开这个口。
苏绵一下动了怒,语气沉了几分,厉声道:“你还想不想我救你家郡主了,你什么都瞒着我,就是你求我帮忙的态度吗?”
纱月一下慌了,眼神闪躲,却是依旧坚持不肯松口,只说:“奴婢不敢,实在是这件事不该说的,奴婢刚刚就是气糊涂了,说漏嘴了,陛下和小主要是知道这件事从奴婢这里传出去,会杀了奴婢的。”
苏绵深深地看了纱月一眼。
从纱月刚刚到反应,她已经能猜出来这件事绝对非同寻常了。
纱月刚刚脱口而出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沈曼枝曾经也怀过孩子?
可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就算孩子最后没保住,也不该一点动静都没传开的。
看来这里面,一定藏着许多苏绵不知道的事。
苏绵叹了口气,转了话风说:“曼枝的情况耽误不得,你先拿着我的令牌再去请太医,这件事你不说,等她好转过来,我自会去问她,如果你想我在揭一次她的伤疤的话?”
“不……”纱月有些为难,接过苏绵令牌的时候,还是犹豫踌躇道,“娘娘,你如果一定想知道,等太医来检查过了,奴婢会告诉你,不要再去问小主了,奴婢怕她承受不住。”
苏绵知道纱月是个真心护主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纱月离开后,苏绵一个人进去了。
这偌大的寝宫,却实在太过冷清了,说是冷宫为不为过,整座院子,居然只有纱月跟沈曼枝两个人。
纱月刚刚说漏嘴的事太少,从她说宋嫣然刁难,宫人们怠慢这一点看来,这里面的心酸和不易,恐怕只有她们两个人知道。
苏绵忍不住有些鼻酸,没进宫之前,沈曼枝怎么也是千娇百宠的一方郡主,父亲宠爱,顺遂成长,可怎么进了宫,就过上了这种日子。
她进了房间,隔着薄纱床幔看见了躺在床上的沈曼枝。
苏绵慢慢走进,掀开床幔,看清了床上的人。
她已经瘦得完脱了形,这个初见的时候让苏绵惊艳的女子,此刻只能隐约看见熟悉的轮廓,面容憔悴,眼窝深陷,高烧让她的意识昏昏沉沉的,脸上透露着不正常的红。
被子只盖住胸口的位置,一双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