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邸的树木算不得少,若是有鸟儿安家,严淡人是欢迎的,因此管家特地准备了一处空旷地方给主子留着,闲暇时撒些谷物喂鸟也好。
教学的姑姑在纠正迟苹果请安的姿势,以及说话的腔调。
迟苹果开口练习,语调平直“兄长早安。”
如果单是迟苹果自己在某个清晨向哥哥打招呼的话,大概会是
“迟冉,早晨吃啥?”面对哥哥对于称呼的纠正,是眉眼弯弯,咧嘴嘿嘿的嬉皮。
但现在
她两只手叠在一起,微微附身,平直的脊背下衣服自然而然地垂落。从上往下看,知道她是在微笑且不露齿,表情也很恭敬,可以看见短短的睫毛但是不清楚她的眼神是怎样的了。
“兄长早安。”她对着空气毕恭毕敬。
黑白相间的、好像乌鸦一般的鸟兴致勃勃地筑巢,听鸣叫声,该是喜鹊上了枝头吧。
对于礼仪越发熟练的同时,开小差的情况便越发多了。
迟苹果也想去撒谷子喂鸟。
最近亲眼见到二皇子殿下的机会不多,坊间传言二殿下整日泡在青楼女人堆,不知道是不是在青楼研究光义会带来的情报。
几日前,与姑姑出行,同时也是考验迟苹果面对纷杂环境的反应。
她意外地见到了乐府夫人白秀温。
离得很远,仅是身旁有人指指点点的交谈,迟苹果才跟着抬头远望,模模糊糊地认出是那个曾被自己一窗户砸晕的女人。
执行任务的时候,迟苹果并不是特地去寻白夫人滋事的。
乐府毕竟是国师住地,家中的仆人自是不一般,迟苹果稳当当地进去,出来却是闹了点小动静,躲避的话首选是人少的荒凉处,所以才正巧翻进白秀温的冷院。
黑衣刺客迟苹果表面沉着实则内心惊慌的像拔毛的鸡,她思来想去,忆及哥哥李染生所提过的某些猜测,于是胆大包天地问出来了。
“你……你除了你丈夫有没有别的男人?乐彼是你丈夫的儿子吗?”迟苹果当时想掐死自己。
若是什么都不问,不也没事吗?她暗道多此一举。
尽管,她开始思考自己的火元神与乐家族人关系的时候,偶尔会想……说不定除了乐家族人,还有其他的姓氏家族有火元神传承,只是不像国师乐渠森一样显眼罢了。
反正迟苹果是挺好奇国师乐渠森看见一摊黑水的反应如何。
白夫人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周边的人们仍在议论,说些什么
“据说乐氏生了一场大病险些死了,国师大人一开始不管不问。”
“真的假的?国师大人明明传闻面善心慈……”
“瞎说,就他长的跟头熊似的还面善!连宫里的太医都请去治病了,硬是把命从阎王殿拉回来。”
“你怎么知道?”这人一边问着,一边回头看去,“诶?人呢?”
背后尽是陌路人。
国师与夫人不合的消息不胫而走。
慢慢地,有人谣传白秀温的青楼身份不干净,昔日花魁赵倩儿作证。
赵倩儿年老色衰,凭早些年的私房过活,另有一家小楼是她经营的低劣青楼。贪生怕死的蝼蚁在金钱利诱和拳头的威逼下站到风口浪尖作证。
这本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传到乐渠森耳朵里,他却觉得越发的愤慨,一面命人让那赵倩儿销声匿迹,一面查探幕后是谁有可能得知了自己戴绿帽的事情,非得明里暗里地嘲讽自己。
……
临近夜晚,二殿下的卧房是昏暗的。
像是每个月女子会有的不适,严淡人每月也会有黯然失色的日子。
迟苹果的不适早已结束,她提一盏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