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许久,月亮已渐上中天,李晏和曲非烟聊了两句,道一声晚安,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雨还在下,雨势越发的大了,城中低矮之地,已漫起了积水。
这种暴雨天气,显见出行是定然不可能了,李曲二人只好又在娄底多呆了一天。直到第三天,雨势止歇,不再下以后,才出发赶往衡山。
赶到衡山城,两人在城中买了些纸钱食物,祭拜了埋在城外的家人,略作休息,便登上衡山。
衡山,天下五岳之一,号称南岳衡山,草木清华,景色极幽。
刘芹曾跟随其父刘正风,上过衡山,李晏翻阅记忆,老马识途,认得道路。
上得峰来,曲非烟跟在李晏之旁,但见山势险峻,树木清幽,鸟鸣嘤嘤,流水淙淙,比她在黑木崖所见,又秀丽得多,不由叹道“衡山派高手不怎么样,这地方却是极好的。”
衡山主峰甚高,两人脚程虽快,到得天柱峰峰顶,也花了大半日时光。
衡山七十二峰,以芙蓉、紫盖、石廪、天柱、祝融五峰最高,衡山派屋宇楼台,便是在主峰天柱峰上。衡山派主观是座古朴道观,观旁有百余间瓦屋,分由众弟子居住。
李晏见这道观只前后两进,比之寻常道观,亦有不如,观门大开,遥见其内供奉三清道尊,四下里一尘不染,陈设简陋,想不到衡山派威震江湖,主观竟然质朴若斯。
忽听得有人喝道“什么人?”两名衡山派弟子手执利剑,走近一看,吃了一惊,道“刘芹师弟……啊!刘大侠!”
因刘正风之故,刘芹也是衡山派弟子,这些同门,自然认得。一见之下,顿时吃了一惊,记起江湖中的传闻,连忙改口。
李晏只觉这两人有些熟悉,具体名字,却没在刘芹记忆里找到,说道“两位请禀告掌门莫师伯,就说刘芹回山了。”
那两名弟子左右为难,摄于李晏威名,不敢反驳,他毕竟是衡山派弟子。只好留下一人在旁引路,另一人去通知掌门莫大先生。
到了观前,适才那名弟子引着一人回来,身后跟了数十名衡山派门人,或长老,或弟子,当先一人正是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
莫大先生身材瘦长,脸容枯槁,披着一件青布长衫,洗的青中泛白,形状甚是落拓。
莫大先生道“刘师侄,上山来,不知所为何事?”他手中拿着一把胡琴,便是他“琴中藏剑,剑发琴音”之名的由来。
李晏道“莫师伯你是本门前辈,我本该尊重你的。但如今江湖武林之中,衡山派式微,沦为嵩山派附属……”
人群中一人大喝道“刘芹!你说什么屁话?竟敢污蔑衡山派?”那是一个老者,眼睛黄橙橙的,倒似生了黄胆病一般。
李晏微微想了想,从刘芹记忆里找到了这人,冷冷一笑,道“原来是鲁荣鲁师叔,听说你曾奉嵩山派左冷禅的命令,上华山逼迫岳不群。我一说此话,难怪你这般紧张?”
那鲁荣大怒道“放屁!老夫是衡山派长老,所作所为,均是为了衡山派的发展壮大,岂容你这小儿在此多嘴?”
李晏冷冷的道“嵩山派于我有血海深仇,左冷禅……嘿!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取下他的首级。你吃里扒外,丢尽衡山派脸面,若我是掌门,早将你一掌打死了事。”莫大先生恍若未闻,不言不语,只摩挲着手中胡琴,似在研究乐谱。
鲁荣怒不可遏,道“好啊!刘正风勾结魔教贼子,左盟主明察秋毫,你这小子竟敢胡言乱语,和你父亲一般,皆是奸邪之辈。我倒要领教一番,你那门劳什子假死大法,有多厉害?”怒吼一声,连人带剑,便向李晏扑去。
李晏冷冷一笑,手掌扬处,劲力勃发,从正面一掌拍击出去,掌力排山倒海一般,鲁荣长剑登时一弯,随之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