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是应该开心，还是应该难过。他梦寐以求都想打败蓝璇夜，但如今蓝璇夜连原形都如此虚弱，他应该感到无比快意，但心里着实欣喜不起来。

“天下之大，万物相生相克，她是我的劫，如今，我也算应了这场劫。当年，我早知蛟龙的内丹可以为她改变命格，但炼化蛟龙内丹，必须以红蟒的灵气作为药引，我一直舍不得牺牲自己，一直在怕，一直另寻他法，精心谋划着帮她改变宿命，怎知绕了一大圈，被你这么一打岔，还是回到了原点。”

“如今我心愿已了，时日无多，所以我不敢回到幻境中，让她亲眼看到我消散于天地间。”

就算蓝璇夜身上的灵气已经消耗殆尽，他依旧可以维持着本体数月时间，才会完全消散于天地间。

天道感应到他命不久矣，已是苟延残喘，已不再用雷刑惩戒一个将死之人。

轩辕修也是妖类，自然明白灵气耗尽意味着什么，若非蓝璇夜本身修为高深，恐怕在蛟龙内丹被炼化之时就已经魂飞魄散。

“哈哈哈哈哈！我本应该欣喜若狂，但事实上，不是我打败了你，而是你自己选择了为她牺牲你自己。”

轩辕修冷笑着，心里更佩服蓝璇夜的勇气，他竟然能为了一个凡人女子而做到这一步，将自己逼入绝境，甚至连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我求你一件事。”

“什么？”

轩辕修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蓝璇夜竟会有求于他。将死之人，其言也善，两人曾经是对手，这一刻，轩辕修心里不禁动容，曾经对蓝璇夜的恨意，也仿佛在一瞬间荡然无存。

“让她恨我，即使恨之入骨也好，我只要她能活着。”

以蓝璇夜对凌凤的了解，凌凤若是知晓他命不久矣，为炼化蛟龙内丹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她必会生死相依，那么，他所有的付出都白费了。

他只要她能活着，长长久久的活着。

“为什么让我帮你？”

“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我死之后，若是浮屠城中的妖臣知晓事情的真相，知晓了我是因为救她而死，必会倒戈相向，合力铲除她，所以，我没有告诉别人真相。”

“之所以告诉你，只是希望你帮忙照顾她。”

轩辕修瞬间明白了蓝璇夜的用意，蓝璇夜之所以告诉他实情，就是为了让他看到他的诚意，可是，他如今修为浅薄，即使想保护凌凤，也是有心无力。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而她命格已改，更适合像个普通人一样好好活下去，浮屠城的纷争不适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