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庆王府退婚这事,没过几日就在长安城中传开,闹得沸沸扬扬的,苏宁整日闷在西院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倒也清净,只是那周氏却没这般淡定了。
刚能从床上爬起来的第一日,领着奴仆去东、西二市的铺子查看生意,便听到了不少的闲言碎语,回来后就带着贴身婢女跑到西边棠华院的门边指桑骂槐的大声嚷嚷,一会儿责备大房无能,一会儿又怪罪大房娘子教女无方,细说着各宗罪,弄得苏府上下好不热闹。
齐氏却无心理会周氏的挑衅,不但将自己关在禅房里闭门不出,还让沁儿、霜儿好生看着苏宁,不让她踏出棠华院院门半步,俨然又是做好了妥协退让的打算。
这样的日子一连持续了好几天,有的时候天还未亮就能听到周氏那泼辣的叫骂声,苏宁被吵醒后,虽说是恼火得很,可也不得不佩服这二大娘子的精力和毅力,实在惊人。
中间有两日,她忍耐不过,也险些冲了出去,但一想到齐氏之前的叮嘱,又盘算了遍自己这三寸口舌,只怕在周氏面前过不了两招就得败下阵来,所以只得打消了那份冲动的念头,乖乖的听齐氏的话。
大概八月初的样子,苏景从外地归来,听说周氏堵在棠华院的门口大闹,风尘仆仆的连忙赶过去劝解。
周氏本已有些词穷,觉得无罪可告了,趁着苏景在场,又开始吵着闹着要分家。
苏景气得面色铁青,大骂道“分、分、分,这苏家大半个家业都是兄长跟着父亲当年走南闯北时打下来的,你想如何分?”
也就一句话便将周氏堵的哑口无言,领着奴婢怏怏的回了东边的玑宸院。
自那以后再没听到这妇人的聒噪声,只是经常拦下些送往大房的供奉,以此来泄愤。
齐氏向来节俭,倒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唯独担心她这宁儿受了委屈会去找周氏理论,所以时不时的会从私库中取些银钱交到沁儿手上,吩咐她不可短缺了女儿的一应供给。
成天闷在这院子里,苏宁哪需要使得上银钱之类的,日子久了竟连衣着打扮都想省掉了,要不是时不时有大房娘家的亲戚过来探望,她还真就想素颜朝天,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如此隐忍着又过去了小半月,眼看着中秋将至,苏宁的心里不知为何生出了些落寞感。
这日晨间,用过早饭,苏宁悠闲的坐在院前的秋千上,入秋的天气尤其是在早间寒意最浓。
霜儿怕她着凉,又拿了件披帛搭到她的身上,之后与沁儿分站在两旁替她慢悠悠的摇晃着秋千,主仆几人的神态都显得很慵懒。
时不时能听到树枝上有喜鹊的叽喳声,沁儿仰头寻着声音,忽然面向霜儿小声道“今日早起就听到喜鹊咿呀不停,马上就是中秋了,莫不是有什么喜事将要发生?”
霜儿闷闷不乐的嘟了嘟嘴“只要二大娘子别再过来闹就谢天谢地了”,说着又悻悻的打量了眼坐在秋千上发愣的苏宁“眼下这个样子还能有什么喜事。”
沁儿哀叹着默不作声的低下头去。
只过了会儿,她又面向苏宁喜笑颜开的说道“一娘,婢子前几日出府在坊里听说今年中秋曲江池那边要举行盛会,好像圣人和宫里的那些贵妃也会去的,到时候定是十分热闹,你说大娘子会允许我们去吗?”
不等苏宁答话,一旁的霜儿就冷冷的瞥了眼她,没好气道“死沁儿,你说这话是给一娘添堵的吧,你明知一娘她”
话到此处她没敢继续往下说,苏宁看着她一脸难为情,知道这小丫头是在为自己考虑。
这两个丫头都是从扬州乡下买来的贱籍奴隶,打小就贴身伺候在苏宁儿的身边,自是忠心。
前些日子齐氏房中的两名侍女回扬州老家奔丧,霜儿大多时候都是留在齐氏的房中伺候,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