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苏宁儿才抬起头来,便见周氏领着苏凝香及一众奴仆火急火燎的踏了进来。
才见面,她就没有好脸色,阴沉着脸怒气冲冲的骂道:“苏芷宁,你这小醋女,今日做了什么好事,还未出阁,就敢如此慢待夫家,传扬出去那还得了。”
齐氏不明所以,这样气势汹汹的就闯了进来,连忙问道:“二大娘子这是何故,宁儿怎的就慢待夫家了?”
周氏焦急得额角的皱纹都已经显现了出来。
她紧盯着齐氏,惴惴不安的责骂道:“兄嫂难道还不知道,这死丫头竟然责骂庆王,惹了庆王不快。”
齐氏哑然失色,那张从容的面上顿时浮出一抹愠色。
她张望了眼苏宁儿,缓缓问道:“宁儿,可有此事?”
“算,算有吧。”
苏宁儿埋下头去,轻轻的应了声,对于此事她无从争辩,也不想争辩。
周氏得理不饶人,摆出副雄赳赳气昂昂的傲人态度,大声道:“你看看,你看看,奴家没说错吧,这死丫头最近怕也是抽了什么羊癫疯,竟连庆王殿下也不放在眼里了。”
苏凝香这时也得意忘形的跟在她那母亲身后,火上浇油道:“大伯母,您可要好好教导教导长姐,她已经被庆王府退过一次亲,若是因为这种事情惹恼了庆王府,再度被退一次亲,那我们苏家颜面何在,又还有哪家的郎君敢与她议亲。”
苏宁儿听着心里只发出阵阵冷笑声:这小祖宗,今日倒是如此明事理了,实在难得呀。
就冲着她这么明事理的份上,苏宁儿也不敢就此沉沦下去。
周氏这样待她,好歹让她觉得这妇人还是有立场的,而苏凝香的所作所为着实让她猜测不透心思:庆王待自己好,这小祖宗看不顺眼,要闹腾;眼下与庆王发生口舌,她又要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还要闹腾。
也正如李婉婉先前所说,这小祖宗并非三岁两岁的娃娃,怎生还这样不谱世道。
意味深长的打量了眼苏凝香,苏宁儿淡淡的笑道:“堂妹这样识得大体,叫奴家好生感动,也不知堂妹希望我阿娘如何教导我呢?”
苏凝香抿着小嘴冷哼了声:“自然是要请家法才对。”
说着,她便殷切的注视着周氏,央求道:“阿娘,你这次可不能心慈手软,轻易的饶恕了长姐,要不然庆王知道您与大伯母教导无方,寒了心,那这桩亲事恐怕又要没指望了。”
“要你多嘴多舌”,周氏怒斥了句苏凝香,紧接着又将那对怨恨的眸子紧紧的落在苏宁儿身上:
“宁儿,婶婶要是没记错的话,前几日你还信誓旦旦的向婶婶保证过,不再惦记着赵家那獠子,要好好的守在闺中,准备嫁入庆王府,才没几日的功夫啊,莫非你就想要变卦?”
她的态势虽说还是这般咄咄逼人,但说话的语气却和缓了许多。
齐氏也大致听出了个来龙去脉,难怪方才女儿闷闷不乐的一个人回来。
对这对母女,她早已凉了心,二人口口声声说自己这女儿惹怒了庆王,也不过是听回来的下人几句说道,根本没有仔细去了解过其中的详情,便要摆出这样一副吃人的嘴脸。
如若女儿真的是犯了什么大不敬的过错,那还得了,只怕是要将她生剥了不可。
说来说去,这桩亲事本就处在很尴尬的境地,而造成这样局面的罪魁祸首,也是她们这些当长辈的,女儿并无多大过错。
在屋子里搜寻了一遍,却不见沁儿、霜儿的身影,她先是问道:“宁儿身边那两个丫头呢?”
“丫头?”周氏翻了个白眼,急声道:“都什么时候了,兄嫂还有闲心关心两个奴婢。”
说着,她又瞟了眼苏宁儿,愤慨道:“这两个死贱婢竟敢帮着隐瞒实情,奴家今日非让人将她们打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