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欲言又止的他笑意僵在脸上，清泉般的眸子里带着酸涩灰败的黯淡，看得顾九离有点难受。

但有些事情，再难受也是要说要做的。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大大方方地拉着季如尘的手，顾九离笑道：“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们相爱了。”

沈君空以前一直欣慰于顾九离孩子般的直白和坦荡，仿佛她喜欢上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她的全世界一般。

从不吝啬给别人展示她的爱情和唯一，也从来不让她喜欢的人有一丁点的不高兴。

而现在，世事变化无常，当这份特殊给了别人，他才知道这份近乎天真的孩子气究竟有多残忍。

看着她和季如尘十指相扣的亲昵，他只感觉四肢百骸都泛起一股针扎般的酸痛。

心里某个地方陡然空成破风箱，呼啦一下凌厉的寒风将他的心刮割的血淋淋的，裹挟来一阵空荡荡的窒痛感。

他守护的女孩儿。

从她牙牙学语，到穿上第一条花裙子，在到明媚恣意的少女时代。

他精心呵护的娇花明月，终于彻底的不属于他了！

这个人认知让沈君空一时间无所适从，竟然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表情来面对现在这样的情况。

他只听见病房里响起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干巴巴地说：“哦.......那......你幸福就好！”

说完沈君空就落荒而逃了。

就像是在顾九离的世界中溃败离场般狼狈。

待沈君空离开之后，温如是皱眉问顾九离：“我记得你当初告诉我，是沈君空先跟你提的分手？”

顾九离还沉浸在沈君空刚才那个灰败的表情中，心里难受的厉害。

晃神间没有注意到温如是问这个问题的言外之意。

直愣愣地回道：“当年他说他家族接受不了我是个杀人犯，然后就和我分手了。”

温如是疑惑：“我记得在你的描述中，沈君空是个清雅如兰的君子，但也不失雷霆手段，你认真回想一下，按照他的性子，他是那种轻易向家族妥协的人吗？”

顾九离抬头看她，“.......你什么意思？”

温如是：“你难道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当年也有不可言说的苦衷？”

顾九离心神一震，眼眸缓缓睁大，眼里流露出一种后知后觉的悔意。

当年她被沈君空惯得任性骄纵，但凡有任何的不开心都是沈君空先退让，从来没有违背过她的意思。

所以导致后来沈君空的“先分手”在她眼里就等同于晴天霹雳，让她措手不及的同时也生出满心的怨怼和委屈来。

就算后面放下尊严去挽回沈君空，也是抱着一种“他一定会转头回来哄她宠她”的心态。

直到......遇袭后外公去世。

猝不及防的变故让她匆匆将所有的念想团在一起尘封了起来，“沈君空”也变成了她心底不可触及的暗伤。

一晃就是十年！

现在被温女王挑明，她才发现，当年的自己从来都没有站在沈君空的角度上去考虑过问题，更没有深究他的理由究竟几分真几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