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晴蹲下凑近她，“我说谎？不不不！是你在害怕，顾九离，是你在害怕！”

“你害怕沈君空真是s集团的少主，那你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在拖累别人。你那因为参与s围剿的妈妈被暴露，因为保护你而被害死的你的外公，他们都是因你而死！”

“而你呢？肆无忌惮地享受着沈君空的宠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妄图去拯救世界。可是你能救的了谁呢？十五年前因为暴露的傅尔岚，还是十年前为救你而死的傅冠楠？”

顾九离捂着心口处，抬起泛着血丝而显得愈发猩红的眼，一字一字从齿缝间出来：“闭！嘴！”

顾雨晴用染着鲜血的手摸上顾九离的脸，从眼角到下颌，勾勒出一条刺眼的血痕。

再配上顾九离此时的表情，绝望而又濒临崩溃。

真是让人愉悦至极啊！

“这就不想听了？是不想让我再提醒你当年是怎么样像块儿牛皮糖一样黏在你的仇人身边？还是不想承认是你亲手将你妈，你外公的命送到别人手上？还是不愿意让我提起当年是谁在沈宅门口放下自尊骄傲乞求沈君空见她一面？”

顾雨晴放慢放轻声音，含着满满的恶意问顾九离：“顾九离，你说那些年你吵着嚷着要嫁给沈君空，最后却害死你外公的时候，你妈在地底下会不会气到吐血？恨不得跳出棺材来掐死你啊？”

“噗！”最后一句话宛如锥心之语，顾九离硬生生地呕出一口心头血。

太痛了！

全身的骨头像是被人一节节敲碎，脑袋里有人拿了电钻在钻，五脏六腑在被人撕扯一样的痛。

见此，顾雨晴愉悦地大笑出声，指着狼狈的顾九离笑道：“哈哈！顾九离，你知道我猜想你得知真相痛不欲生的模样猜想了多少遍吗？无数遍！每次我恨你嚣张骄傲，不可一世的时候，我就又忍不住同情你！”

“可怜你的无知害死自己的至亲，可怜你这一辈子都要活在愧疚自责的痛心中不得救赎！”

“顾九离，我用我的命诅咒你这辈子都活在今天！”

话音刚落，顾雨晴飞快地捡起顾九离落在一边的手枪，将她塞进顾九离的手中，然后握着她的手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扣下扳机！

“嘭！”

“不要！”

枪声，嘶吼声冲撞耳膜，猩红粘稠的血液溅的她满脸都是，目光被顾雨晴那张狼狈怨毒的脸牢牢锁住不能移开。

顾雨晴做到了！

终其一生，顾九离也不会忘记顾雨晴死前的模样！

那双瞪大的眼睛仿佛还在重复着她的诅咒——要她此生都沉溺在无边的悔恨和自责中，永远痛不欲生！

这是顾九离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季如尘车速提到最高，一路飞驰而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无端端地升起一丝不详，总觉得好像要出什么事情！

这个念头还是十三岁那年那个女人自杀时出现过！

就在车快要驶到顾宅门口的时候，手机铃声大作，季如尘一边下车一边接通——

“二少爷，二少夫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