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那些死鱼一样的人们,也如死鱼一样被收割了干净。
那少年望着遍地尸首,自己的手下一个不留,看向燕绥的眼神就像他是个阎王。
燕绥看也不看他一眼,也不看河岸上那一排排,他的属下们都不需要他下令,便自动将人全部屠戮,说明这本就是他惯常行事。
文臻心中叹口气,心想应该是长川来的土包子了,土包子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就这水平还敢在天京这块地域搞风搞雨,在皇宫里做手脚想要坑她坑西川易家,用福寿膏蛊惑群臣想要争取支持夺得西川易家的地盘,真是心有多大操作有多骚。
也不想想天京作妖帝同不同意。
这易姓少年应该就是此次事件的主事人,在家族中应该地位不低,但凭他,凭长川易家,想要在这两次事件中主控,绝无可能,朝中一定有他们的帮手。
所以,燕绥会放他走。一方面,易姓少年此次行动手下损失殆尽,回去后无法交代,一定会把责任推到天京合作人身上,自然会分裂长川易家和天京这人的联盟;另一方面,此时动长川易家并无好处,两易相争,彼此消耗利益,实力大减,才符合朝廷的利益。铲除长川易家,相邻的易燕然一定会立即吞下长川的势力,平白便宜了他。
那易姓少年也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咬牙半晌,恨恨道“确实没有名单。”
“天京官员体系庞大,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你一个外地土包子,对天京官场两眼一抹黑,仅凭口述根本记不了那许多,一定有个提词器。”文臻笑道,“给你两个选择。交名单,或者开花。”
“我发过誓绝不能主动泄露名单,否则我父母在天之灵不得安宁。”那少年抬起下巴,“有本事,自己找出来吧!”
他又补充道“如果你们能自己找出来,又放我走,我就老老实实回答你们一个问题。”
文臻瞟他一眼,哟,这时候了还想使坏。
不就是心里不甘心,希望那个天京合作人也倒倒霉嘛。
明明希望对方做的事,偏还要拿来提条件,这些世家子弟,没一个好鸟。
她目光在对方身上扫过,这少年穿得单薄,连配饰都没有,一眼看出身无长物。
名单不会短,因为还要多少说明一下对方的身份和能够发挥的作用,必要的时候还要拿出来作为钳制,但是也不可能弄厚厚一卷书带着。太不方便了。
所以……微雕?
她在那琢磨,那少年说完,似乎十分颓丧,退后一步,干脆坐了下来,抚了抚靴子的滚边。
他坐的位置正在先前那两屋中间槅门的位置,燕绥正在喝茶,忽然目光一闪,劈手就把茶泼了过来。
茶水离杯而出,凝为一体,半途有如炮弹般呼啸,力道惊人。
那少年却已经哈哈一笑。
于此同时他身下有什么东西猛地一拱,他瞬间弹射而起,直飚上天。
平静的河水也哗啦一声,一条长长的套索飞出,霍霍一声,套住了他的腰。
然后河底那东西便飞快前行,速度又快力气又大,拽得那少年如个风筝般,一路向外飘去。
德容言工们纷纷搭箭,但对方飞太高,射程不到。
河里的人去追那个游得飞快的东西,也始终追不上。
少年的笑声在空中飘出很远,“哈哈哈,想要名单,想得美!燕绥,我这机关怎么样?从此以后,把这机关大师的名号献给我吧!”
他话音未落,忽然身子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割断了绳子,翻翻滚滚地落下去,也算他机变,落下去的时候抓住了那半截绳子,随即噗通一声落入水中,激起一片水花,水花里一线白色发顶起伏,想必他落下也没丢了绳子,一路被那奇快的水底之物拖拽着滚滚而去,时不时被颠得一浪一浪,想必受罪不轻,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