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城一片冷寂,白雪飘零。有不少军士在街上闲逛,还在讨论着不久之前的军大比武。
以往在这个时候,战争就又开始了,漫长的阵线犬牙交错,双方大军浴血厮杀,用热血融化残雪与冻土。城中就会热火朝天的动员起来,不断的轮战、修养,再出战,化作一具白骨,或者用双手建功立业,开辟出一条修行大道。
或有恐惧,但更多的是期待,但今年却意外的落空了,魔民一直没有出现。
所有人都在猜想,这大概与冷血关被屠有关,魔域还来不及补充兵员,他们也不可能杀进魔域中去,也只有等着。
于是只有净土寺一直在忙,仰光方丈连修行都放下来,趁此良机净化魔土,压缩魔域的疆域,也没空来渡化李青山了。
在这样祥和的气氛中,烈火军团的军团长,“大师兄”李烈火越来越躁动不安,他需要让火焰燃烧起来,尽情的杀戮,否则便会觉得痛苦。
火焰纹路在他雄健的肌体下流淌,犹如奔涌的岩浆,随着他的呼吸忽明忽暗。他青筋暴露,肌肉虬结。
谁能想道,性如烈火的大师兄,平日最需要做的事情竟是忍耐,不断的忍耐。不在忍耐中爆发,就在忍耐中灭亡。他时常品尝到灭亡的滋味,那是一堆灰烬。
如果散去一身功力,他的性情恐怕比长年苦修的老僧还要沉寂。
但是近来,因为某人的缘故,忍耐变得更加困难起来。
“李,青,山!”
火光一下变得炽盛,他死死的攥紧拳头,压抑着狂乱的怒火。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这恐怕是他的劫数。
烈火的真意在于升腾,他早已到了人皇巅峰,升腾不上去就开始反噬。
若是忍耐不住,不顾一切杀了那小子,来自宗门的压力容易扛,但却意味着力量失控,那就离死不远了。但若要忍耐,又着实难忍。
咬紧牙关,目眦欲裂,涌出血泪,瞬间蒸发。
力量,亦是煎熬。
但他相信,若能撑过这一劫,他将有机会更上一层楼。烈火之道,正是需要这样的狂怒为引,而非在温火之中逐渐烧干理智、耗尽资粮。
劫数,亦是机缘。
灰石高塔下,李青山还不知道他把人生生气哭了。虽然他只是一根导火索,但哪怕李烈火现在就杀上门来,他已经不虚了。
一个崭新的小世界已然凝固成形。牛虎龟凰,皆舒展。地火风水,各归其位。
到这一步,神魔平衡的问题终于彻底解决了。他爱修行哪个就修行哪个,爱修到第几重,就修到第几重,仿佛解除了解锁,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如果这样还不足以在正面对决中碾压李烈火,那么他突破第五次天劫,已经是近在眼前的事了。若非失去了阴神,只要顺势炼成阳神,立刻就可以突破。
不过这样也好,他的根本是在《神魔九变》,而非《自在天书》,等他把牛虎龟凰四种变化统统推到第六重,不信不能渡劫。
“嗨,压抑忍耐了那么久,终于可以让我舒展一下筋骨了!唉!”
在畅快之中,又发出一声叹息,晁天骄迟迟不曾归来,如果她渡劫成功,应该已经杀回来了。凭那女人的性情,不可能不来这里“缅怀”一下,他已经酝酿好一套说辞了。
她既然不曾来,那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但又有一丝希望,如果她战死了,命灯熄灭。万象宗不可能没有说法,但也有可能是封锁消息,避免军心不稳。
入戏太深否?多想无益,将诸般猜想抛诸脑后,站起身来,招呼小安“我们出去走走,找一个好地方修行,渡劫!”
“好。”小安微微一笑“我为你护法。”
“有劳小安大人了。”
……
晁天骄蓦然回首,只见一片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