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迟疑,蛇婆婆啐了一口,道“那何有道与你无仇,你自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又怎能晓得这等血海深仇之痛!”
“婆婆此言差矣!”
钟不负朝着蛇婆婆一抱拳,肃然道“钟某虽不能感同身受,但沈渊乃我义弟,自然同仇敌忾!只是眼下当以救人为重,即便此刻那何有道还在镇子上,谁又能保证这不是何有道假借祝九袋之口,引我等上钩?”
蛇婆婆闻言,疑道“你的意思是说,这祝九袋从头到尾皆是在哄骗我等,为得就是引我们下山,好落入何有道的圈套之中?”
钟不负暗暗惭愧,心道“祝九袋啊祝九袋,眼下为了不让他们铤而走险,只能委屈你了!”
只听他继续说道“我不过是猜测罢了,难免这祝九袋不是第二个谢大有,别忘了,眼下这祝九袋与何有道可都是效力于西厂呐!”
“如此说来,”
蛇婆婆慢慢踱着步子,缓缓说道,“你这些话倒也不无道理,沈家小子,你意下如何?”
说罢看向沈渊,只见沈渊也是沉吟良久,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时玄虚道长终于开了口,道“沈渊小友,莫要被一时之怒蒙了心眼,凡是当冷静三思。”
沈渊想了又想,道“我还是要下山,今日若不去瞧上一瞧,我寝食难安,即便不动手,也当去探一探这何有道的底!”
这回却轮到了蛇婆婆犹豫不决,道“你便不怕是圈套?那何有道诡计多端,这等算计他还是做得出的!”
禾南絮看了看沈渊,眼中含情,随后对蛇婆婆道“婆婆,你且再山上等着,我与他同去也好有个照拂,定不会让渊弟冒险便是。”
不待沈渊说话阻止,钟不负抢先说道“南絮妹子,此行危险,还是让我同去罢,你在此照顾婆婆!既然义弟他一意孤行,我这做兄长的自然要陪着走上一遭!”
沈渊心中一暖,咧嘴笑了笑,不及禾南絮反驳,便附和道“哥哥所言极是,南絮姐姐,有大哥随行,我定不会冒险行事,你放心在此等着便是!”
言尽于此,禾南絮与蛇婆婆也不再固执。
而沈渊、钟不负二人整理一番便下了山去,直奔那弹筝峡外的镇子。
此刻天色已暗,各家各户也都掌了灯,昏暗之中家家灯火闪烁,从山上瞧着倒也显得安谧。
自送走了那群凶神,这酒楼掌柜的也算松了口气。
虽然经得此前楼上那一场打斗,使得眼下这店内冷冷清清。
但只要掌柜想起那金饼子,这一双眼睛便不自觉的眯成了一条缝,嘴上更是不自觉的乐开了花。
忽然一道人影踉踉跄跄的闯进门来,吓得掌柜的跟伙计一个激灵。
只见那人低着头,缩着身子,哆哆嗦嗦的走近前来,问道“掌……柜的,楼上的人可尽都离去了?”
掌柜的眉头一皱,这才想起来,心里头嘀咕着“这不是下午,从楼上先下来的那人吗?”
瞧着眼前情形,掌柜的更是不敢怠慢,只怕惹祸上身,忙道“还有,还有两人未走。”
“两个人?”
听着此人自己嘀咕,掌柜的也不敢搭腔,只见这人转身往楼上走去,那店小二看走路不稳,正想跟过去扶上一把,却被那掌柜的一下拉住,瞪着眼睛,连连摆手。
二层雅室当中,何有道正在小酌,一旁丁胜陪着,一边吃酒一边伺候着师父。
听得有人上楼,何有道嘴角一扬,朗声道“曲大侠,何某恭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