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民正往陶罐里撒花椒的手顿住了。陶罐里腌着今晨现杀的土猪后腿,血丝顺着花椒缝隙往上爬,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紫。陈雪茹突然从他身后探出头,香水味混着腊味形成古怪气息:"中山装?莫不是王姐那短命的……"
"陈老板!"王秋云突然拔高嗓门,惊飞了梁上打盹的麻雀,"建国他走得光荣!是抗洪……"
"抗洪淹死的也算烈士?"门口传来阴恻恻的笑声。何大清拄着拐杖晃进来,秃脑门在灯泡下泛着油光,"要我说,秋云妹子不如改嫁得了,省得天天守着这破院子……啊!"
周卫民的菜刀擦着何大清耳际钉进门框,刀柄上挂着的腊鸭还在晃悠。他慢条斯理擦着手:"何师傅,上个月你偷拿我配方的账,该清算了吧?"
易中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藤杖在青砖地上敲出急促的笃笃声。阎埠贵镜片后的小眼睛眯成缝:"林同志,这中间怕是有误会。周师傅的手艺,那可是得过厨神大赛金奖的……"
"金奖?"林文远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数据报表的虚影,"根据群众举报,周师傅参赛时使用的'秘制香料',含有国家明令禁止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后面精彩内容!
"林同志尝尝这个。"陈雪茹突然端着青花瓷盘挤到中间,盘底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声响。盘里躺着几片薄如蝉翼的腊肉,在灯光下近乎透明。
林文远刚要拒绝,鼻尖突然抽动两下。他迟疑着夹起肉片,入口瞬间瞳孔骤缩——腊香在舌尖炸开时,他分明尝到了松针、杜仲、以及某种说不出名的山野气息。
何大清突然怪笑起来:"化验?等你们串通好……"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周卫民突然掏出的玻璃瓶——瓶中琥珀色液体里,沉浮着几粒朱红色果实。
"这是今年新收的枸杞。"陈雪茹突然接过瓶子,指甲在瓶口一划,"林同志若肯高抬贵手,雪茹绸缎庄新到的确良布料,可以按成本价……"
"陈老板!"王秋云突然扯下头巾,露出盘得整整齐齐的发髻,"建国走前留了封信,说要是有人打老宅主意,就……就挖第三棵槐树下的铁盒!"
"何师傅。"他举起菜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寒光,"要不要试试我新研制的'和离散'?专治……"
"周卫民!"陈雪茹突然揪住他围裙,珍珠耳坠甩到他脸上,"你敢坏老娘的生意!"
易中海的藤杖终于敲响地板:"都闭嘴!秋云丫头,把铁盒收好。林同志,明早我陪你去食品厂。至于某些人……"老人目光扫过何大清,"再让我看见你偷拿后厨的八角,就等着给街道办扫厕所吧!"
"卫民哥!"柳翠儿掀开棉布帘子钻进来,鼻尖冻得通红,"徐慧芝又在院里指桑骂槐呢,说……说咱家烟囱熏坏了她晾的被面。"
"让她骂。"周卫民往熬煮的卤汤里撒了把桂皮,香气瞬间裹着白雾窜出厨房,"三大爷今早不是说街道办要评先进四合院吗?她敢在评比前闹事?"
柳翠儿眼睛一亮,马尾辫随着点头晃悠:"卫民哥你真坏!不过……"她突然压低声音,"我刚才看见陈雪茹姐在胡同口转悠,像是找你的。"
话音未落,院里突然传来易中海中气十足的吆喝:"都出来开会!街道办新通知!"
周卫民端着搪瓷缸子踱到院中,三大爷阎埠贵正踮着脚往影壁墙上贴红纸。二大爷刘海中挺着肚子,活像只斗架的公鸡:"从今天起,各家各户轮流值日打扫公厕!周家灶房烟大,头一个就你们家来!"
"二大爷这算盘打得精。"陈雪茹踩着丁字步进来,枣红围巾在风里飘成朵花,"让做腊味的天天闻粪坑,合着您家开染坊的闻不得异味?"
"卫民兄弟,"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