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也跟着起身凑到门口。

只听见蒋书茵趴在洗手池边干呕了几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虚弱：“老程，我这几天总觉得恶心，浑身没力气……”

程希拍着她的背，声音里满是关切，全然没了平日里作为市委书记的沉稳威严：“是不是吃坏东西了？明天我让司机送你去医院好好查查。”

蒋书茵摇摇头，缓过劲儿来，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我这个月的例假……好像推迟半个多月了。”

一句话让程希瞬间僵住，好半天才回过神，声音都有些发颤：“你是说……”

蒋书茵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当初怀尧尧和澄澄的时候，她吃了多少苦只有自己知道，生产后更是被医生告知，因为身体损耗太大，大概率很难再怀上。

这些年，程希身为市委书记，公务繁忙得脚不沾地，常常是深夜才归家，家里的大小事、两个孩子的吃喝拉撒，几乎全压在她一个人身上。

两人早就断了再生的念头，如今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夫妻俩都有些措手不及。

晚上送走林建军夫妇，哄睡了两个孩子，蒋书茵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一张刚买回来的验孕棒，上面两道红杠刺眼得很。

“要不……算了吧。”她声音很轻，带着几分疲惫，“尧尧和澄澄已经够折腾了，你整天泡在办公室里，连陪孩子吃顿饭的时间都少得可怜，我一个人根本没精力再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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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希沉默着坐在她身边，指尖夹着的烟燃了半截都没抽一口。

他何尝不知道日子的难处，身为市委书记，肩上扛着一城百姓的生计，会议、调研、接待排得满满当当，能分给家里的时间少之又少。

这些年，他对蒋书茵和孩子满是亏欠，可看着验孕棒上的红杠，他心里又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当年得知她很难再生育时，他夜里对着窗外的月光，偷偷叹过多少气，如今这孩子来了，怎么忍心推开？

“书茵，”他掐灭烟，声音低沉，“这是个意外，可也是个缘分啊。”

“缘分能当饭吃吗？”蒋书茵的声音陡然拔高，眼圈泛红，“希，你看看我们现在的日子！昨天早上你火急火燎送孩子去老林家，是因为省里的紧急会议。

前天晚上你加班到凌晨一点，回来连澡都没力气洗。

我呢？我每天围着灶台和孩子转，连和闺蜜逛次街的时间都没有！再来一个，我们俩是不是要直接累垮？”

“我知道你累。”程希伸手想去抱她，却被她躲开了，“可我们不能因为难，就放弃一条小生命啊。尧尧和澄澄小时候不也这么熬过来的吗？等孩子大了，就好了。”

“不一样！”蒋书茵红着眼眶摇头，“你有多少时间能留给家里？两个孩子的奶粉、学费、兴趣班，哪样不花钱？我们哪有多余的精力和钱养第三个？”

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声音越来越大，最后都沉默下来，客厅里只剩下窗外的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