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和年家,不仅都隶属于正白旗汉军,居然还是只隔了一堵墙的邻居。
比较有趣的是,何天培的玛法(祖父)和济格尔,本是蒙古兀鲁特部的族人,却被编入了汉军。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朋友圈的趋势,几乎都是先扩大,再逐渐缩小。
到最后,能留一个肝胆相照的真朋友,就算是运气极佳了!
下值后,卓泰前脚刚回王府,梁九功就从后边骑马追了上来。
“有旨意,速请恭王爷、卓五爷接旨。”
常宁一头雾水的布置好了香案和跪垫,老老实实的跪到了银安殿内。
“康熙三十九年,十一月初五日,内阁奉上谕,恭王五子卓泰之生母萨达克氏,诞育皇侄有功……著晋恭王侧福晋,钦此!”
“臣弟常宁,领旨谢恩!”
“臣儿卓泰,领旨谢恩!”
常宁接了旨意之后,以为完事了,正欲说几场面话。
却不料,梁九功又捧出一份明黄色的旨意,扯着公鸭嗓音,大声说:“有旨!”
得嘞,常宁只得再次跪了,趴在地上,等着听宣。
“上谕,署理御前二等侍卫卓泰,护驾有功,著晋一等辅国将军,赏食双俸,赐烧酒胡同五进大宅一座、安家银五千两,钦此!”
“臣儿卓泰,领旨谢恩!”
明明是大喜事,常宁却面如死灰,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常宁就算是再蠢,他也明白,康熙故意让最有出息的卓泰,搬离了王府。
这不明摆着,提前分了家嘛?
和硕恭亲王的爵位,大概率一世而终矣!
烧酒胡同的地理位置极佳,距离东华门的直线距离,不足四百步。
别说骑马坐车了,就算是走着过去,顶多半刻钟而已。
这么一来,卓泰进宫当差,不是一般的方便。
常宁的心情很糟糕,提前退了场。
卓泰陪着梁九功,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喜事的打赏银子,必不可少。
桑清还是很机灵的,把一张二百两的银票,悄悄的塞进了梁九功的靴筒内。
梁九功端起茶盏时,不经意的瞥了眼桑清。
卓泰瞬间秒懂,随即摆了摆手,挥退了桑清。
见桑清带上房门出去了,梁九功这才放下茶盏,刻意压低声音说:“有人托我给您递个话,麻烦您老,帮着关照一下殷达。”
卓泰大吃了一惊,殷达是现任的一等侍卫,无论圣宠、实权,还是在乾清宫的地位,都远在他之上。
“是这么回事,令岳和殷达不睦。殷达被压了七八年,楞是没挪过地方!”梁九功这么一说,卓泰也就秒懂了。
“敢问老梁,托您的是哪位高人?”卓泰不可能贸然答应帮忙,因为,这事他真摆不平,必须去找老丈人马武商量。
梁九功没有说话,却伸出右手,虚空划了个“贵”字。
卓泰心头猛的一惊,好家伙,梁九功居然和佟佳贵妃,搅到了一起?
宫里的佟佳贵妃,和老四的养母,是亲姊妹,她们都是佟国维之女。
“不瞒卓五爷您说,殷达是那一位的恩人。”梁九功也知道,卓泰故意不作声,就是等他透底。
宫里的事情,私下里怎么勾兑都是小事,真正麻烦的是,怕犯了康熙的忌讳!
话说到这个份上,卓泰再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什么恩人?
怎么可能呢?
殷达不就是佟国维安插在乾清宫里的眼线么?
“老梁,你得给我交个实底,殷达碰上了过不去的难关?”卓泰又不是官场上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