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句“知道了”,这才起身往旁边的书案走去。
对才华横溢的卢公子来说,作诗从来不是什么难事,半柱香的时间可以说是极为宽裕。
原本卢公子是想遵循惯例,等到最后再亮出自己的诗作的。
可如今不知怎得,在郭子君喊他回神之后,看到对面四人已经写到最后一页诗稿,他便生出几分不抒不快的憋闷来,乃至于以往的习惯彻底被他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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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与生俱备引人注目的能力,譬如此刻刚在桌案前站定的卢公子。
一见四大公子之首的卢公子准备展露诗才,旁边众人哪里会错过这样现场观摩的好机会?
几乎一瞬间,所有不管写完没写完的人,都停下自己的动作凑到跟前来。
作为上都城里众星捧月的存在,卢公子早已习惯了这样万众注目的情形,所以对此丝毫不以为意。
但见纸张铺排,镇纸落定,卢公子提笔蘸墨,稳稳当当游刃而书。
几乎第一个字刚出,众人便眼前一亮。
他们听过卢公子那些从云阳书院里流传出来的诗文,但却从未见过卢公子的笔墨。
墨色流转间,运笔精到端雅正宜的精致馆阁体呈现在众人面前,劲秀工整的字丰润淳和端庄有致,再配上诗歌整齐的结构,端的是纵横如畦和谐舒适。
像极了卢公子带给人的那种端方温润如春风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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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科场沿袭了前齐的习惯,颇为钟情工整精美的馆阁体,所以但凡走科举之路的学子,都会从小练习。
在场的文人们自然也不例外。
但直到此刻众人看到卢公子的字迹,才知道什么叫做书法,什么叫做狗爬
——没错,说的就是他们自己写的字。
念头一起,原本准备拿出自己的诗文请卢公子拨冗点评的人,都默默将手里的纸给卷了起来。
随着卢公子第一句诗落定,很快便有人迫不及待念了出来:
“酒垆春色浮寒瓮……”
“好极好极!尤其这‘浮’字,用得当真是极妙!将春景倒映于瓮中清酒的画面一下就点染出来了!”
“还有这‘寒’字也是极好!春色生暖,却亦有春寒,‘寒瓮’二字一下便将春日料峭中的生机衬出,竟是想不到更好的词来替换了!”
在众人的咋舌称赞与激情评点中,卢公子的第二句也出现在众人面前:
“飞鞚拥尘惊垂虹……”
“妙啊!少年纵马飞驰扬尘而起的风姿一下就有了!”
“‘惊’字更是极尽这少年人的胆识与气魄啊!”
“逸翮乘风青云势……”
第三句一出,众人齐齐嘶声吸气。
更有先前个别觉得自己写字不错的人,默然收起自己的大作。
毕竟比起先那些人,他们的字能看是能看,但在卢公子这般诗文辉光之下,他们的那些胡诌之句简直狗屁不通了。
他们能腆着脸巴结安平侯,但那是大家都这样,一起丢人那不叫丢人。
可真要让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单个儿冒头班门弄斧,那会被这些文友们给笑死的。
于是乎,在众人屏气凝神的期待与瞩目里,卢公子的第四句也随着收笔的动作最终落定。
“九万抟风谁与同……”
“好一句‘九万抟风谁与同’!卢公子这样的大才,遍数上都乃至整个大周见,有几人能同呢!”
“是啊!这一句简直可与庄子那句‘大鹏一日同风起’相提并论,少年壮志气魄,简直震人心怀!”
“少年白马,美酒豪情,再有青云之志,简直堪称今日这‘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