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驾。
刺史府是官府,并非刘家族宅,二房母女是近日才住进刺史府的。因他任了淮州刺史,二房觉得他深得恩宠,便盘算着在汴都谋一门亲事,得知凤驾南巡,弟妹徐氏便寻借口领着女儿来了刺史府,已经住了半个月了。晚饭时,他与徐氏皇后甚重礼教宫规,本已教其打消了觐见的念头,哪知皇后行事处处出人意表?
刘振叹一声意,只得嘱咐了妻子,满怀忧虑地目送她走了。
东苑把守森严,淮阳虽是军机重地,周氏等女眷却不曾见过如此多的皇家侍卫,于是把心提在嗓子眼儿里随宫人到了东苑门口。门口有宫女候着,见了周氏等人福身道了声得罪,随后便在女眷们身上摸查了一通,确定无人藏有匕首后,又唤来一名宫女。那宫女端着托盘,周氏等人将簪钗等物脱下之后,宫人才领着她们进了园子。
凤驾歇在暖阁,周氏和徐氏进了屋后不敢四顾,各自领着女儿跪拜皇后。
“妾身淮州刺史刘振之妻周氏,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妾身阳江知县刘禹之妻徐氏,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平身,赐坐吧。”暖榻上传来一道倦音,周氏和徐氏领着女儿谢恩入座后,心翼翼地抬眼望去,只见暖榻上置着几,几上放着只花瓶和几枝水仙芙蓉,皇后正执剪修枝,那手暖玉珠肌,不知是拿多少珍珠胶露养出来的好颜色,那容颜更如江上明月,无需红花绿柳妆点,一朵雪牡丹簪于鬓边,贵气便浑然成。
周氏心头惊叹,暗道怪不得皇后能得圣上专宠,三宫六院只她一人,瞧这容貌,倒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皇后插了两支芙蓉花到花瓶里,这才望了过来,笑道“本宫来刺史府里叨扰几日,阳江县的家眷也在府里,这府里可真热闹。”
周氏一惊,不知此言是否别有深意,见皇后的笑意还算和善,这才回道“能迎娘娘下榻,得娘娘宣见,乃刺史府之幸,妾身母女之福。”
徐氏禀道“回禀娘娘,眼看着临近年关了,族中备了些年礼,妾身就借此机会赖在兄嫂府里住几日,本想着躲懒几日再回去,没想到赶上了娘娘南巡,今夜幸得娘娘宣见,也是妾身母女之福。”
徐氏一贯会话,总能三言两语的便与人熟络起来。
何初心闻言,果然笑道“刘爱卿兄弟之间感情倒深。”
周氏陪笑道“一母同胞,血脉相连,感情自然是深。”
“是啊。”何初心垂眸笑着,似乎深有同感。
周氏见了有些纳闷儿,听闻皇后乃家中独女,并无同胞手足,作此神态又是何缘由?
正猜着,见皇后瞥了眼两位刘家姐,问道“瞧她们二人的年纪,应是都及笄了,可许配人家了?”
周氏道“回娘娘,女已与邱总兵的外甥陆参军订了亲事,明年八月就该过门儿了。”
刘大姑娘闻言偷偷拽了拽娘亲的袖子,脸颊飞红,娇态甚美。
徐氏强捺住喜意禀道“回娘娘,女刚及笄,妾身正不知该早早为她议亲还是再留她两年呢。”
刘振是淮州刺史,和淮南道总兵邱安的外甥家结了亲家,刘家的门第也算高了,徐氏若想嫁女,哪怕她夫君只是个七品知县,这淮阳城中也有大把的人家愿聘她女儿为妻,只怕不是想再留女儿两年,而是想议门高亲。
这些心思,何初心见得多了,虽心如明镜,却没有破,只是问道“可识字?”
“回娘娘,识得。”徐氏不敢女子无才便是德,毕竟若论才德,当今皇后可不输男儿。
“平日里还习些什么?”
“回娘娘,妾身倒是想叫女把琴棋书画都学起来,可她资不高,只琴艺上还得过去,女红也算入得了眼,只是近日有些懒散。”
“哦?为何?”
“她呀,迷上了听